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起来半坐在浴缸里。
没有穿内衣,裙子遇水紧紧贴合在身上,什么颜色都显露出来。
范糟心地让她靠在浴缸边,出去给她找水。
他一离开,方圆又慢慢滑下去,嘴巴不停地吞咽。
很渴,很疼。
想哭,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她知道自己被带出来了,可是这念头也是一阵一阵的恍惚。
疼痛久了会麻木,但她的感受却是每一秒都认为这疼痛已经到了极致,直到下一秒又被推翻。没有最痛,只有一次比一次更痛。
她的皮肤表面开始分泌一种粘稠的黑红色的液体,像是从尸体里挤出来的血。
一点一点淤积,然后又化到水里去。
范回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就像笼罩了一层黑红的雾,他顾不得手上抬的大瓶矿泉水,立刻把她从水里抱起来。
那水有问题?
他拍拍方圆的脸,还会皱眉头,但是已经没有意识了。
体温也下去了一些,他把她抱回客厅,放在长长的大理石茶几上。
她身上的衣料吸收了那颜色,看起来很恶心。他给她脱掉了衣服,拿毛巾擦干净。
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原来那东西是她自己分泌的,而不是水里的脏东西。
范停止手上的工作,长眉微皱,等待了一会儿,果然,她的身体表面慢慢凝聚起一层粘稠的淤血一样的液体。
他没有擦,看着那淤血慢慢包裹她整个身体。
方圆在下意识抽搐。
范坐在一边,毛巾遮住她的胸。
毛巾很快也浸透。
大概两个多小时,那淤血不再排出来,她也没有在抽搐。
整个人,除了鼻孔和原本半开着的嘴唇,其他地方全部被凝固的血死死黏住。
看上去好像潘神迷宫里的怪物,不,比那更恐怖。
范试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方圆”
死一样的平静。
除了她胸口微微的起伏,没有什么能证明她还活着。
她的嘴唇又干涸,在起皮。范用勺子一点一点给她喂水下去,持续了很久,两升的水都没有了,她还没有满足的感觉,一直在吞咽。范怕她说不出话不能拒绝,主动停了她的水,可是过了两个小时她的嘴唇又干了。
范于是每两个小时给她喂两升水,奇迹的是这些水没有通过下面排出来,而是在她身体表面,融化的蜡烛一样一层层覆盖她。
太诡异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因为基因改造血清产生这样的反应。
他自己也忙得一头汗,大热的天,打开窗户微风都带着南方的热气。
他也会给方圆扇扇风,但她始终那样,半张着嘴,没有回应。
范下楼去找吃的,冰箱里的东西全坏了,就算是有几盒没开封的牛奶,盒子底部都被里面的蔬菜什么的流出来的脓液浸透了。
厨房里还有些大米和不容易坏的蔬菜,他好在这家人用的液化气,于是他烧了一顿酱油土豆泥浇汁米饭。
还有一些干的玉米棒,辣椒,可惜家禽什么的都被咬死了,不然他还会烧辣子鸡。
吃完了就上去照看方圆,实在是不能边吃饭变看她,否则一粒米都吞不下去。
她现在就只剩下个人型,还是那种凶杀现场的粉笔画。
范在这家儿子的房间找到一些漫画和小说出来,全中文的他不愿意看,就拿着几本漫画躺在沙发上照看方圆。
所有的通讯设备都留在别墅里,这时候想看看手机里的电影都不行。
想睡觉又怕错过了给她喂水的时候,范有点纠结。
好在后来找到一个老式闹钟,调好时间,每两个小时给她喂一次。
到半夜的时候,房间里不能开灯,怕引来丧尸。他把窗帘都拉开,没有了万家灯火,在这座雾霾严重的城市里终于又见到月光。
他不知道方圆的情况怎么样,有时候会隔着一层塑料纸摸摸她的额头,看看还有没有发烧。
好在都没有,这时候她的眼睫毛都被遮盖住了,红黑的脸上只剩下鼻子和嘴巴,眼睛的轮廓只有浅浅一点。
大桶的矿泉水已经被她喝完,范到楼下给她烧水,不停烧,能装水的容器都拿来装水。
他感觉有点疲惫,最后一次喂完方圆水喝以后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方圆浑身都疼,像被火烧烂了浑身的皮肤,还在烧。
偏偏死不了,如果这时候她能动,那她一定选择自我了断。这样的痛苦实在折磨人,她没有昏迷,但是耳朵和眼睛都被堵住,好像在这两个器官从来都不存在。
听不见,看不到。
一开始还能喊喊疼,后来连这个权利都被剥夺。
那把火从她的腿心开始烧,她能听见皮肉被烧得兹拉兹拉作响的声音,喉咙里更是藏着一把火,火舌不断舔舐她的嗓子。
总是有一点点水滴滴进去,可是那完全没有用。
还是疼,还是渴。
后来的感觉又变了,不仅仅是火在烧她,还有大卡车在碾她,发誓要碾碎她的每一根骨头渣子一样。
想杀人,想自杀。
想毁掉这世上的一切。
愤怒绝望不甘暴虐的情绪一涌而上,一瞬间甚至湮没了身体的疼痛。
每一秒钟都像是一百万年那样漫长。
这样的情绪不知道缠绕了她多久,稍微退下去,疼痛又涨潮一般淹没她。
她好像生在一个荒芜的世界,她出生的意义就是赎罪。替所有有罪的人赎罪,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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