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
是夜,景棠收拾好行囊,准备明天一早就以回楚国老家祭祖为由离开,亲自与蛰伏在云梦的“饮血”配合,解决闻笑堂的麻烦。
只是他正欲就寝时,却听到外头有些不一样的声音。而且那种轻盈却每一步都掷地有声的脚步,绝对是一种挑衅。
他持着佩剑“曜”走出来查看,外头却是黑咕隆咚,静得出奇。
而景棠则是冷冷一笑,仰头对着阴暗的天空喊道:“既然来了,还在这里装神弄鬼,故作玄虚,不是君子的作风吧。”
他的喊声也得到了回应,“面对小人,也不需用君子作为!”话音一落,一个黑影便从屋顶上唰的跃下,他手持一柄长剑,朝着景棠刺去。
景棠也不是没有准备,他随即取出佩剑,反身一挡,又向旁化力,让龙渊的剑锋只得顺着曜的剑背上的凹槽滑了出去。
盖聂摆出迎战的姿势,又将龙渊推了出去,两把剑再次相撞,他还不忘讥讽那位曾经的情敌:“刚刚你那招,还是我教你的!”
“那今日我可要好好谢谢你这位师父!”景棠面对龙渊这样迅疾到近乎疯狂的进攻,几十式也有些招架不住,不过曜也有它的优点,就是能如普泽万物的阳光般照清剑的暗处。
这世间没有完美无缺,果然,在三式后,龙渊的剑速慢了一拍,景棠也乘虚而入,使得曜把盖聂的左臂豁出了道口子。这样他亦有时间喘息片刻,来处理方才在盖聂的猛攻下受的三处剑伤。
伤口都在皮肉,而景棠看着盖聂已经不淌血的手臂,突然问道:“很疼吧?毕竟我们的痛感不一样。”
“对于曾经的耻辱而言,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盖聂瞪着他,仿佛要将对方活剥一般。他们上一次的对决,是他绝不会忘记的痛苦的回忆。
其实也说不上是他们二人的对决,准确的说,是他,景棠还有傲尘三个人。
盖聂空闲的那只手摁在胸口,自己浑身上下,唯有那一道疤痕。因为正对心脏,又伤了三次,触动了血蛊的根源,才留了下来,成为自己人生三个转折的见证。
那第三次的受伤是…麟虹。
景棠瞧着已经过了子时,生怕误了明日的行程,便道:“胜负已分,先生也算是报了当时之辱了,应该没有理由再留在这儿了。”
“你我之间的胜负,就是生死!”说罢又提剑准备出击。
“住手!”一个体格较为臃肿的妇人不知何时走来,顺着她来的路,有一间屋子,刚刚亮了灯,在烛火和窗纱的照映下,皮影似的显出了个模糊的人形。
景棠厌恶地斜她一眼:“你跑过来干什么?还不滚回去!”
妇人让他这么骂了句便有些怕了,转过头去看了远处那窗后的人,见那人好似点点头,才扭过粗笨的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外头早宵禁了,二位这个胡闹法早晚招了人过来,而且你们已经吵到了我主子休息,还望二位体恤我这个老婆子,别让我一把年纪了,还来这收拾烂摊子。”
“你主子是谁?”盖聂问那妇人,眼睛却直直盯着那窗,也不等她回答,就运行轻功,向着那微弱的光亮而去。
景棠正欲阻止,那妇人却拦了他,“夫人说了,尤其是您。”
窗后的人形缓缓开口:“奶娘,您回去吧。”
“唯。”奶娘说着撤了手,顿时没了方才的胆气,惊魂未定般的拍拍胸口便疾步离开。不过走的稍远些了,又忍不住停下步子,转过身去看那两人,像看猴戏似的。
那个人形又发出了低哑的声音,对着即将飞到窗下的人,“你最好停在那里,然后马上离开。”
盖聂望着摇曳的影子,竟似个孩子般的回嘴:“我不!”
见那人形沉默,又道:“是你吗?”窗后仍是寂静,他又说道:“我就知道,是你。”
“知道什么?你该知道的是,我不凭着菀芝箫或是别的什么,就可以催动你体内的血蛊。”傲尘冷冷地说,仿佛与她只隔了一张窗户纸的人,与自己无半分联系,而且自己此时只想快点甩开他,“如果蛊毒发作,我不知道你能否活着出去,你现在应该没那么想死吧。”
屋外沉默。
“滚。我不想再说一遍。”
景棠走进屋里时,寒儿睡的正熟,仿佛在做一个不愿醒来的美梦,还像只小猫儿般的翻了个身,让自己有点婴儿肥的小脸朝着墙,好像是还怕人看。傲尘坐在她身边,手指轻轻摩挲着女儿的鬓发。
“你早该跟他这么说,我是说他跟你求婚的时候,或者更早。”景棠说道,“我不明白,当年你为何执意嫁给他,而后又决定随我离开?这两个决定,始终伤害的都是你自己…”
“你明天还要赶路。”傲尘说道,“盖聂今天来,恐怕不只是因为我,更多的还与徐默有关,他应该是怀疑你明天的‘回乡祭祖’,我建议你今晚就动身。”
“这个不必担心,在云梦的那支‘饮血’已经出动了,盖聂还不知道,这件事不止我一人负责,他只管盯着我,楚国那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景棠说道。
“我今天这几句话,也够他琢磨一阵了,没准他还要冒险去找更多的人,希望打听我与寒儿的细枝末节,他分了心,你也可以轻松些。”傲尘补充着,可是说完了这么一大段分析,竟又添了一句,“我对不住他。”
“他对不住你的地方才多呢,这算什么!”景棠愤愤道,又怕吵醒了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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