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第二名半圈。
她仔细看去,眼神定住。
第一名是萧珩。
“我要是他女朋友,我现在肯定在下面终点处等他,他一千五跑完肯定累得走不动路,我肯定会扶着他,递给他一瓶水……”
“怎么可能坐在看台上——”
“钟贞,你干什么?”
她头也不回地往看台下走。
人满为患的座位中,她几乎一步一挪,在走下去的过程里,钟贞时不时望向终点处。她既希望他跑得慢一点,又希望他跑得快一点。
是她疏忽。哪怕不能给他递瓶水,也应该让他第一眼在终点处看到她。
他一跑过终点线,他们班男生上前扶他,钟贞眼巴巴看别的女生递给他水、嘘寒问暖,他四周围了不少人,她已经看不清他脸上神情了。
她走着走着,忽而慢下脚步。她在远处的看台上注视他。
太多人了,他一定注意不到她,她过去也于事无补。他一定听惯了那么多漂亮话,她也没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
钟贞最终走下去时,终点处早散了,萧珩也不在了。
她对他一无所知,还自诩什么。
酸涩的情绪涨满胸膛。
她怎么这么没用啊。
钟贞颓然地回看台,她从底楼爬上来,又绕道从主席台附近回班级看台。途径楼梯口,有几个老师和一位陌生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聊天,钟贞扫眼,发现有自己班的数学老师,便打了招呼。
老师点点头,她又向前走。
“这么说来,”数学组组长对西装男人说,“你那时候是找到了一个天才?”
西装男人叹气:“可惜他家庭原因,上到初二就走了。”
“老同学,你这回怎么想到从北京回来看我啊?”
西装男想起什么,说:“过来开会的,顺道来看看你。”
“对了,我这最近也发现有个学生,太聪明了,竞赛题做得真让我们这几个老师都开眼界了。”
西装男不禁笑,“是吗?”
“是啊——喏,就下面那个。”
老师指着少年,说:“看台下,白色t恤的,个子最高的那个。”
他不由眯眼看去,有那么一瞬,他以为自己花眼了。
“他叫……”
“萧珩?”
老师惊讶:“你怎么……”
“他以前,是我班上的学生……现在怎么就……”他有点不可思议,“来了普高?”
…
下午场的时候,钟贞提前看好了年级组四百米接力赛的时间。
她为了弥补上午的遗憾和愧疚,做好提前半小时就下看台的准备。
结果走到看台下,被维持秩序的同学拦住,对方义正严辞告诉她,马上有比赛开始,不能穿越跑道。
她怎么说,对方也都一根筋。没办法,一个人对付不了三个人。
她只好呆在离跑道最近的第一阶看台上,伺机而动。
三点四十五分,年级组四乘一百米接力赛即将开始。
全场屏息而待。运动员陆陆续续上跑道,站好接力的位置。
清一色的男生,全是各年级中短跑爆发力极高的同学,也是被各年级组老师寄予希望的。
哪个年级组赢了,哪个年级就会沸腾,哪个年级的老师就会欢呼。
钟贞看着高一年级组,一个个望过去。身后还有人在一个个说,第一棒是谁,第二棒是谁……
她掠过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最后定在萧珩身上。
“萧珩接最后一棒。”
“他上午才跑过一千五,行吗?”
“不知道啊,听说他长跑耐力好,短跑也不错。”
“毕竟上午跑过一千五了都……不把人累死?”
这也是钟贞担心的。
一千五百米最消耗体力,最后一棒压力又最大。
她怎么总觉得,别人都故意针对他?给他最难的处境,但是他呢,总能绝处逢生。
萧珩站在那,背影宽肩窄臀,腰线劲瘦。
她忽然想起一本书里说过。男女生理构造天生不同,男人的生理构造更趋于流线型,更富有力量与速度,天生为了捕猎、侵略。
发令枪一响,第一棒开始疯狂追奔。
全场开始热烈沸腾。
三个年级分别为各自代表的组加油助威。
这是运动会最盛况不下的一个项目,总能轻易带动起全场所有人的情绪。
每一棒,至关重要。仿佛生怕缺了呼喊,运动员就没了力气,越来越多的人竭力嘶喊。
第三棒结束。
轮到最后一棒。
高一组位于第二,在高三组后面不远,高二组紧随其后。
全场欢呼热烈汇成一个波涛起伏的海洋。
钟贞看着他跑过主席台,冲到终点线。
一刹那,结束了。
高一组最后一棒反超了高三。
钟贞随即看向终点处。
她也很少见他这样的表情。敛着眉眼却微微挑起唇角的样子,好看死了。
周围人在欢呼,有人在激动表白,各种声音振聋发聩。她被这气氛感染,朝他在观众席上尖叫,她的呼喊被淹没在人群中。
她想,反正也没有人知道。
但他朝她这看了。
目光越过沸腾的人群,他静静地看着她。
仿佛早就知道她在那里。
萧珩眼神不离她,推开了虚扶他的男生,也没听要递给他矿泉水的女生说些什么。
他一个人走出喧闹的人群。
她看他转身去观众席下的洗手间。
钟贞随即从观众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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