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傅尧俞,原以为傅尧俞还会谦虚一下,谁知道,这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谦虚,“微臣的几个侄儿,自是好的,从小就温顺守礼,皇上瞧瞧傅钰如何?他们能力虽说比傅钰差了点,比起旁人家的孩子,却是极好的。”
皇帝气了个倒仰,想问这旁人家的孩子,是不是也包括皇家的孩子?到底不好意思问出口,没好气地道,“自是,朕的孩子们也是比不上的。”
他有以为,傅尧俞肯定是要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偏偏这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惶恐,呵呵一笑,“微臣的儿子和侄儿们,连通房都没有呢。说起几个皇子,吴王殿下自然是没的说的,别的皇子们,若说是良配,臣不敢苟同。”
皇帝气得脸都绿了,指着傅尧俞的手指头不停地颤抖,看得元宝公公很是担心,怕皇帝被气得中风了。
“吴王当然好了,谁让吴王是你女婿呢?你的人都是好的,别人的都不好!”
傅尧俞一副懒得跟皇帝计较的样子,低了头,拱手,“臣没有别的意思,公主若是下降到微臣家里,再也没有比微臣的侄儿更好的驸马人选了。”
“你滚!你出去,朕不想见到你!”皇帝还是惜命的,这么多年,他对傅尧俞也很了解,他是自信到有些自大了。但也清楚,傅尧俞说好的,必然没有不好。
次日,皇帝下了旨意,京城里选了几家勋贵,挑了十多个公子进弘文馆,其中就有傅家的三个孩子,傅铭、傅锐和傅镌就在其中。
傅钰已经从弘文馆出来了,他打小就是陪皇子们读书的,在弘文馆呆了十多年。傅铭他们不同,进了弘文馆只要不犯大错,在里面读个三年,出来就能为官走仕途。
二房和三房很清楚,这是皇帝看在傅尧俞的份上。
晚上,傅尧江让钱氏治了酒,请傅尧海作陪,请傅尧俞这个兄长喝酒。
傅尧俞从军营里赶回来,沐浴一番,就过来了。穿浅蓝色的圆领长袍,腰间也不系玉带,外面罩了个斗篷,进门就脱了,大咧咧地坐在主位,笑着对两个弟弟道,“今日,二弟要谢的倒不是我,是三弟。”
兄弟之间,不需要明说什么,一举一动,都在彼此心里。
傅尧海愣了,傅尧江也是格外不解,“大哥怎么这么说?”
傅尧俞把来龙去脉说了,“我也问过遥遥了,当日在吴王府里,湖阳公主出了一点事,但事情也不大,她又是被人误伤,原本心情不好,后来和镌儿一起玩,很开心,昨日皇帝留我在宫里,意思是想指婚。”他大手一摆,“这种事,说起来也早,但总而言之,能够进弘文馆,不管将来能不能尚公主,都是好事。”
傅尧海却站起身,朝傅尧俞行礼,“大哥,你还说二哥应该感谢我,我们兄弟三,没有你,我和二哥也入不了皇上的眼。”
甚至,因为当初忠勇侯的立场,或许还会被殃及也说不好。
傅尧俞也没把兄弟之间的这点事放在眼里,他用筷子敲着桌子,“这事,你也别跟镌儿说,成不成还要看两个小的意思,镌儿要是不愿意,皇帝指了婚,以后还是祸害。”
很晚了,赵峥被宣进了宫里。前面两日,皇帝一直惦记湖阳的情绪,才没有处理吴王府发生的事。如今见湖阳没有什么负担,他又问了个清楚,才把赵峥喊进来问话,“你今日要是出不了宫门,就留在宫里过一夜,飞香殿还留着,朕在一日,给你们留一日,时常回宫来住两天。”
赵峥没有答话,如果时间允许,他还是要回府的,他在宫里住了十多年,却从来没有习惯过。吴王府才几日时间,他把那里当做了他的家。
“那一日的事情,朕问过湖阳了,程崇该死,朕绝不会轻饶他!”皇帝说起这话,脸上呈现出少有的狰狞之色,“一个是朕的儿媳妇,一个是朕的女儿,靖国公府简直是胆大包天!”
赵峥紧紧地握了拳头,他默着脸,半天,才费了老大的劲,把心里的情绪压下去,面上冷静如常,“儿臣谢父皇恩典,只是,这件事不宜声张,儿臣不想父皇拿这件事来说,儿臣的王妃,儿臣不想成为长安城街头巷尾议论的对象。”
最重要的是,这个仇,他决定亲手去报。
傅钰说,他不能置身事外,可谁能想到,他从生出想要拥有这个女孩儿的心的那一日起,就已经决定了,为了她,他要用整个新唐来供养她,要让新唐的军队成为她一个人的护卫,护她终生,免她任何凄苦。
他的女人受辱,只是他来为她伸张正义。
皇帝缓缓地扭过头来看赵峥,他有些不喜,“铮儿,一个男人,如果把所有的心,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不是好事!”
赵峥凄迷一笑,他低了头,“父皇,儿臣这一生,什么都不缺,无须功名,富贵已足,又有父皇维护,只缺一个妻子,我与她相伴终生。”
他跪下来,“这是母妃的意愿,儿臣想替她完成!”
一生一世,只有你我,相伴终生。
皇帝顿时,脸色灰暗了下来。元宝公公在旁边急得不得了的时候,赵峥跪下来,朝皇帝磕了头,慢慢地退出了含章殿。
他急匆匆地赶到宫门口,正赶上下钥的时间,他喝了一下宫卫,对方停滞了片刻,他趁着这功夫,出了宫门。
皇帝听说后,心情越发不得好,赵峥这是不愿意在宫里待呢。他掀了两个新入宫的才人的牌子。早上起来的时候,精神都有些不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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