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谐因为被她看穿而牵强一笑,把手收到桌面下。
杨蔚琪了静了一会,打破沉默:“那个男人,就是以前你提过的那一位,和和的初恋男友?”
郑谐眼神忽闪了一下,没说话。杨蔚琪说:“很一表人才的样子,看起来不错。你很不喜欢他?”
“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东西很少。”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和和的那个包厢有了新的动静,这回他见到岑世与和和已经站起来,和和背对着他,微微侧脸时似乎在笑,而岑世则替她披上外套。
郑谐的位置比较靠后面,所以那一对儿离开时不会经过他们。郑谐向里坐了坐,靠着椅背,这样即使和和回头也不会见到他。
杨蔚琪这一回真的笑起来了。她不说话只是笑,渐渐敛起笑意后,似乎又想起什么事情,于是又笑,边笑边端了杯子喝水。
郑谐说:“别笑了,被呛到会很难看又难受。”
“嗳,你刚才那副样子,真的很像抓到女儿早恋的家长,又生气,又想作一副开明的样子,别扭极了。”
郑谐动了动唇角,看起来皮笑肉不笑:“你又犯职业病。”
杨蔚琪不再惹他,将自己没吃完的牛排用刀子切得碎碎的。她说:“我说句话,你得先保证不会生气。”
“如果是难听的就不用说了。”
“算不上难听吧,我只是好奇,你对和和这样上心,连她交朋友的事都要掺和,难道就从来没想过等她长大了把她娶回家吗?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管到底了。”
郑谐轻轻地皱皱眉:“乱讲,我只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人,不会欺负她。作哥哥的,这样想很正常。而刚才那个人,我信不过。”
“郑谐,我觉得你最胜任。真的,属你最胜任。”她又笑了。
郑谐板着脸:“你早就吃饱了吧?那我们走吧。”
“等一等,我要把这些汤喝完。”
郑谐用手支着下巴看杨蔚琪喝汤。她既不说话又不笑了,他反而有点不适应,觉得太安静。
“我父母其实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家关系很好,当大人们都不在家时,我妈给我爸做饭吃,我爸给我妈辅导功课。他们长大后各自谈了几场恋爱,都没成功,后来大人们说,不如就你们俩吧,所以就结婚了。”郑谐回忆往事,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杨蔚琪听。
他极少会提起自家人和自己的事,杨蔚琪微感意外,抬起头看着他说:“伯父伯母贤伉俪,我自小就听人当作典范般提及。我伯父伯母就常说,那是他们婚姻的榜样。”
“对,非常模范。他们具有一切的良好基础,亲情,友情,只是独缺爱情而已。”
“婚姻里爱情本来就是次要的,信任,尊重、容忍,这些要排在最前面。”
“你说话的口气就像我妈,她若在世会很喜欢你。她也总这样讲,所以他们二十多年的婚姻,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不在对方身边。我妈常常计划,等我和你爸老了以后怎样怎样,结果她没有活过五十岁。”
杨蔚琪静默片刻,轻声说:“对不起。”
郑谐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本来只是想跟你说,因为这个原因,关于你的那种假设,我没有想过。”
“我明白。谢谢你。”
岑世与和和的对话其实是这样的,远没有郑谐看到的那么美好。
和和说:“岑世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绕圈子玩游戏,因为我脑子直,玩不来。你到底想干嘛,你一次性说清楚就好。对了,你若希望我们能够重续前缘,对不起,我不吃回头草。如果你想以陌生人身份来重新接近我,那么我实话讲吧,在我的标准里,你这种人,只适合作朋友,不适合做情人。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十分感激,但是看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觉得十分不安。好了,现在你可以讲话了。”
岑世被她噎的半天无语,深深叹服岁月如此修炼人的个性,连以前像小猫一样安静乖巧的筱和和,彪悍起来也十分有女王气派。
他说:“你何必像防贼一样防我?就算是普通同学,多年后重逢,也总该叙叙旧不是?和和,你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虽然乍一看似乎没有变。这些年,你过得不快乐吗?”
“在你出现之前,一直是挺快乐的。怎么,你想拯救我这颗不快乐的心?”
“我是想拯救我自己的心。”
和和作一副吃到酸东西的样子:“岑世,这是琼瑶阿姨当年的台词,如今早就不流行了。”
岑世装天真:“那现在流行什么?”
和和也觉得自己刚才过了一些,口气和缓了许多:“现在流行酷男,不说话,也不随随便便出现,就是你以前的那种样子,现在又流行回来了。”
岑世笑:“你对我以前的样子还记得那样清楚?”
和和自知失言,迅速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一直赖在这里不走?男人的大好时间应该用来做事业,而不是泡女人。”
岑世说:“我近期都会留在这个省,等你朋友蜜月回来后,我就会去省会城市作一个新项目,能住小半年。”
“嗯,怪不得,你一向不能缺少余兴节目的。”
岑世无奈地说:“和和,我承认以前是我不好,而且最近我缠你也令你烦,不过我们可不可以平心静气地说话?我只是很希望能看到你像以前那样的笑容。”
和和挤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给他看:“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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