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愣了,细想了一下两人其实当真没有打过照面,便扭扭捏捏道:“我……我其实远远见过姑娘一面,只是姑娘没见过我罢了。”
叶芷青微微一笑,便当她只是在套近乎,也不打算拆穿她,只走过去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再把了下脉:“姑娘如果不嫌弃,能不能带着她去我房里?我那边熬药也方便些。”
入了,这舱底又闷又热又潮,着实难受,好好的人也要生生闷出病来,何况是病人。
小姑娘扭捏了一下:“会不会……给姐姐添麻烦了?”她嘴巴倒是挺甜。
叶芷青想着能住舱底,要么一时落难,要么家境真的不太好,两个小姑娘病了一个,也着实凄凉,便道:“不麻烦,我本来就是医者,正好旅途寂寞,你家小丫环病着,带到我舱房里教我徒弟把脉,顺便也让他们学学病症的治疗。”
小姑娘一双大眼睛盛满了感激:“姐姐是个好人!”
叶芷青并不知道她这话意有所指,并不单是因为今日之事,也只当小姑娘出门在外,得人帮助而发的感慨之语,便回头招呼赖大庆把人背到上面去,这里看着小姑娘收拾了包袱,跟着她们一起过去。
小姑娘还不知道她住在顶舱,等爬上去之后,看到赖大庆背着丫环进了最好的舱房,才知道今儿是真的占了大便宜了。
顶舱与底舱的价格相差很大,只因顶舱无论是采光还是饮食都是船上最好的,收费自然也是最贵的,她自己荷包里没钱,便有些底气不足,很想让叶芷青把她送回去。没想到叶芷青却回头朝她眨眨眼睛,好似知道了她的难堪:“以前……我也曾经坐过底舱的。”
小姑娘的尴尬瞬间就被她这句话给化解了,手脚都有点不知道往哪放:“我……我家里不穷,我就是出来,没带银子。”
叶芷青了解的点点头:“你定然是遇上急事儿了,不然一个小姑娘独自出门,身边也只带个小丫环,难道就不怕遇上坏人啊。”
她进去之后,先让虎妞打了水来替这小丫环擦身,把身上潮湿的衣服都换下来,这才替她把脉扎针,又开了方子让苏铭去抓药煎药,这才请了小姑娘坐下喝茶吃水果说话。
小姑娘坐下之后,好似下了决心,向她自我介绍:“我叫阿琪。”说完了还抬头看她的神色,见叶芷青并没什么反应,心下略略有些失望,她果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啊。
小姑娘正是周鸿的嫡亲妹子周琪。
周夫人为周鸿订亲之后,又为周滨火速定了娘家侄女,长房的嫡次女薛红烟,便轮到了周琪。
周琪是个性子活泼的小姑娘,偏偏周夫人瞧中的女婿是按照她心里名门世家读书子弟的模板寻找的,乃是明州盛氏的后人。
盛家也是书香世家,盛世恩的伯父还出自虞阁老门下,两家原本就有旧,盛家也有意联姻,关系能更加进一步。
周琪跟盛世恩在大人的有意安排下见了一面,小姑娘回来就跳着不愿意:“读书都读成了呆瓜,问他几句话一板一眼,一点都不好玩。”
周夫人气了个倒仰:“你当成亲是过家家啊?还好玩!嫁人是相夫教子,孝顺公婆,哪一样好玩了?”
周琪不依不饶:“反正我不干!嫁人既然是苦差使,还要摊上个无趣的丈夫,又辛苦又无趣,做什么要嫁人啊?”
关于“做什么要嫁人”这个话题,周夫人有一肚子的苦口婆心要教育女儿,可是每一样擒出来都不能说服周琪,反倒被女儿气的头疼,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忍气吞声问女儿:“那你说说谁好玩了?”
周琪答的理所当然:“二哥啊。又好玩又有本事。大哥只会打仗,连哄我开心也不会。”
周滨是家里的异数,功夫倒是不错,行军布阵也跟周鸿一样跟着周震学的,打小丢到军营里去历练,跟着老兵油子学了满口的油嘴滑舌,嘴上跟抹了蜜似的,能变着法的哄周琪开心。
周震觉得长子可靠,次子不知轻重,坏就坏在他一张嘴上,大敌当前也能嘴贱的开玩笑瞎说,将他打发到霞浦去了。
但在周琪心里,比起威严的长兄,还是从小能够了陪着她玩,只要从营里回来就必定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二哥更亲近,跟二哥在一起也更开心。
周夫人被女儿这话气的头疼,脑子里嗡嗡直响,也懒得跟周琪争执,直接下了结论:“自古以来,婚姻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少跟我在这里嚷嚷,我瞧着盛世恩极好,盛夫人对你也很满意,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你给我呆在家里别乱跑,也是时候准备嫁衣了。”
周琪前面还有两位兄长未嫁,不过大户人家的女儿要出嫁也得准备个两三年功夫,待两位兄长成亲,也差不多她出门子了。
周琪是亲眼看着周夫人如何使手段拆散了周鸿跟叶芷青的,早就对周夫人的做法积了一肚皮不满。她从小跟着周震玩,便沾染了几分男儿性情,总觉得周夫人使小巧有失风范,生怕她自己的婚事上也被周夫人摆一道,便偷了个空子留了一封书信带着丫环静月准备往扬州去寻周鸿。
很奇怪的是,她觉得二哥好玩,可是关键时刻却直觉选择了投奔周鸿,似乎自己也觉得比起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毫无异议,由得周夫人随意订亲的二哥,还是有能力与父母抗争的大哥更靠谱些。
周琪是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千金小姐,带着丫环在码头上找客船,挨挨挤挤好容易上了船,要付船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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