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寒之面不改色的坐着,没有接话。
母子二人早已心生隔阂,这次尚书之事已经是慕修寒给太后的最后一个面子。
“尚书大人已死,朕还能如何”慕修寒冷冷说道,他不懂太后还要求什么。
神色骤变,精明如太后察觉到了异样,尴尬一笑,陪着笑脸说道,“哀家也只是心中郁闷,和你说一说罢了。”
“太后信佛,佛祖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寿袍的事,不会再有后文了。”慕修寒很少对太后这么冷漠,这次却格外反常,他缓缓起身,斩钉截铁的说道,“您年纪也大了,过几日便要入冬,皇城气候干冷,您刚才说有腿疾一到冬天就疼,朕打算等寿宴之后送您去行宫,那里气候温暖,最适合养身体。”
一番话惹的雍容华贵的妇人脸色骤变,即便城府颇深,太后这次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这是要让她无权干政啊。
“你……你这是要把哀家给放逐是么?那倒不如直接把哀家送到蛮荒之地,任哀家自生自灭,你倒也省事儿了!”重重的一拍椅背,太后气的呼吸都变急促了。
慕修寒不为所动,在这场权利的漩涡里,太后早已不是他的额娘,而是靖王的护身符,只要她在,那么靖王就总能逃脱。
如今,慕修寒要与靖王做个了断,太后是绝对不能留在宫中了。
“儿臣也是为了母后身体着想。”慕修寒声线平稳,听不出一丝波澜,微微一鞠,他道,“母后好生修养身体,儿臣告退。”说着衣袍下摆微动,转身走了。
这原本花团锦簇的寝殿如今竟莫名填了一丝阴沉,苏嬷嬷伺候在太后身边帮她顺气,太后如愿杀了尚书大人,却失去了皇上的信任。
这深宫大院,没了皇上的孝心和尊敬,便是失去了所有。
太后努力平复气息,她抚在胸口的手都微微颤抖,脸色铁青,嘴唇苍白。
当年在后宫争斗,那么多心狠手辣的妃子都死在了她手里,怎么如今,她反而被亲儿子给算计了?连太后自己都想不通。
“太后,咱们怎么办”苏嬷嬷毕竟伺候了太后这么多年,对她始终忠心耿耿,如今看到她这番光景感到着急。
“不可。”太后苍老的脸上表情肃穆,“这个时候正是皇上对磊儿起疑心的时候,咱们不能叫他。”
太后敏锐的察觉到异常,不过,她可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
有一个人也许能为自己所用……那斜倚在榻上的老妇人眸光一闪,有了主意。
时局动荡,慕修寒处境艰难。
唯一一个靠得住的宋奕还与他心生隔阂,而通过一柳夫人又爆出靖王与天烬国劲敌西域勾结的事,目前的情况可谓是四面楚歌。
西域人擅长马术,技艺精湛,虽然地广人稀,可训练出来的骑兵个个都能以一敌百,天烬国的将士只要一遇到西域的敌人往往死伤惨重。
能和西域人抗衡的估计只有宋家军了。
慕修寒已经不打算再给靖王机会,他只等太后寿宴一过就清扫靖王的部下,绝不让他的党羽继续发展。
柳夫人留下的那把弯刀静静躺在桌案上,慕修寒的眼神扫过那装饰着宝石的上好弯刀,眸光微动,心寒如冰。
他日,在靖王伏法之日,他要用这把弯刀结果了那不知好歹的人。
尚书府,冷冷清清,房檐上挂着纸糊的白灯笼,柳夫人母女和景羽寂都穿着孝服,三人一起安安静静地在前厅吃晚饭。
不大不小的饭桌旁边,以前尚书大人坐的位置还空着,柳夫人嘴上不说,可那惨淡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柳夫人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一些便放下了筷子,淡淡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不悲不喜。
“娘,你一天没吃饭了,多少再喝些汤吧。”柳黔云伸手要把她的碗拿过去,柳夫人没说话,突然,“嗖”的一声一支插着羽毛的剑准确的射在了瓷碗上,惯性太大震的柳黔云下意识的松开手,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成了碎片。
“是谁!”柳黔云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跑出外面,哪里还有半点儿人影。
那一箭射的极准,看来是故意吓唬她们的,景羽寂和柳黔云都变了脸色,只有柳夫人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纹丝未动神情淡漠。
“这箭上绑了一个纸条!”景羽寂把那小纸条取出来,展开。
果然,这是一次警告,白纸红字写着:交出东西,否则下次就是你的脑袋!
“这上面并没有指名道姓,说的是谁呢?”柳黔云疑惑的问道,“而且,这人一定是想讨回一件特别重要的东西……可是咱们中没有可能偷盗的人啊。”
这真是奇怪。
柳夫人气定神闲,从她把弯刀交给慕修寒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靖王一定会报复,只是没想到这场报复来的这么快。
平日里景羽寂粗枝大叶的,可是脑子却极其灵活,能这么明目张胆威胁人的还会有谁?只可能是刚和尚书家结仇的靖王!而自己和柳黔云都不曾拿过靖王的东西,那么有可能被靖王威胁的只有……他缓缓回头,看着柳夫人,她腰背挺直,隐忍却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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