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为医学事业做点儿贡献,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陆明明抬眼看了看张庭,掩嘴笑了,说:“谢谢你啊,你人真好。”
“嗨!”张庭摸了摸后脑勺儿,“这都不叫事儿,人家都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咱不就是让兄弟练个手儿吗,好说!”
陆明明突然笑了出来,说:“其实,咱俩也算插过刀了吧。”
张庭听懂了这话,假装豪迈的说:“算,必须算!咱俩这得算过命的交情了!”
夏辛夷和赵远志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的米粉店,转过身来,招呼着陆明明和张庭。后面的两人快走几步,赶上了他们。
米粉店的招牌在阳光下有些发光。马路上,车来车往,忙碌非凡。
妈妈推着婴儿车,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掀开车的小凉棚看了看,儿子睡的正香,于是她放下凉棚继续向前走去。
小区门口的门卫拦住了一个年轻人,问他是不是这个小区的人,住在那幢楼。
小区里,一个穿着印花的大褂的老阿姨,提着一兜子蔬菜,匆匆走过。
城市里,高楼林立,淡灰的天空下,一辆救护车呼啸着,驶进了长征医院。
正文第一百章留观室里
长征医院急诊的留观室,来了一个熟悉的人。是老吴。接诊的是一个年轻的医生,老吴曾经的学生,叫苏哲。老吴今天突然晕在家里,李萍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来了长征医院。
李萍站在老吴身边,他仍闭着眼睛,手上扎着输液针。
留观室弥漫着特殊的气味,说不上是药水的刺鼻,还是汗液的酸臭。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四季的阳光没有一丝一毫渗透进来,只有日光灯常年亮着。有一些病人,显然在这里住了很久,床头摆着饭盒水果,床下是脸盆痰盂,家属们似乎已经成了朋友,坐在椅子上闲聊。一个病人,病情已经很重了,瘦的只剩一副骨架,蜷缩在床上,紧闭着双眼。鼻饲管从他细长的鼻子里伸出来,顺着干瘪的脸颊,一直到了床上。他的家属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铝制的饭盒,里面是家里做的的饭菜。她打开盖子,给隔壁床的家属展示那丰富的饭菜,有烩豆腐,炒西兰花,还有几块剃干净骨头的排骨。
“呦,看着菜炒的,真不错。”隔壁床的家属给自己的病人揉着腿,由衷的赞叹。
那家属客气的道了谢,得意的看了看自己的杰作,然后把那一个盒饭菜倒进了料理机里,打开电源。
“嗞!”料理机旋转起来,刚刚还整齐漂亮的饭菜,在飞速旋转的刀片下,变成了浆。盖子打开,食物的味道带着热气,弥漫出来,和空气中奇怪的气息混在一起。家属熟练的拿出了一根巨大的针管,打开鼻饲管上阀门,吸了一管那难以描述的液体,打进了鼻饲管。
李萍就站在那儿,老吴的眉头皱着,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噩梦,她摸了摸老吴空着的那只手拿手抖动了一下,又安静了。潮湿黏腻的空气让李萍有些窒息,那些带有死亡味道的空气充实着她的肺,让肺叶失去了呼吸的能力。她的手离开了老吴的手,撑在床边的护栏上,她想要大口的呼吸,可是那些空气让她恶心。
李萍转头看了看,苏哲正在一张不远的床前,跟家属交代病情。她看了看老吴,走去苏哲身边,告诉他,自己要离开一下。苏哲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急诊的楼道,并不是一个休息的好去处。李萍越过蹲在墙边争论的家属,越过躺在平板车上大叫的病人,越过忙碌的医生,越过努力安抚病人的护士,李萍的身体像是在空气中飘过。
急诊的出口,正对着院墙,墙前有几个高大的树,茂盛的枝叶越过墙头,给墙外的街道一些阴凉,不远处是医院的后门,一个门卫大叔正拦住一辆试图骑进院子的自行车。
李萍出了门,走下楼梯,她一步都不想移动了,可是又担心自己挡住了路,便拖着脚,走到树荫下,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来。她的两只手撑在身体两边,低着头,大口的喘着气。氧气。没有黏腻,没有酸臭,没有食物的热气。当新鲜的空气充斥着她的肺叶的时候,李萍突然想到老吴还躺在那令人窒息空气的中,心头一震绞痛,她用手捂住了心口,脸痛苦的皱了起来。
“萍姐?”
李萍抬起头,眯着眼,看那声音的来源,是李迪悠。李迪悠穿着自己的衣服,头发半干,在肩头留下一些潮湿的痕迹,背着包,看样子是刚下夜班。
李萍的嘴动了动,干涸的嘴唇粘在了一起,没发出任何声音。李迪悠见李萍捂着胸口,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执业敏感让她马上怀疑,李萍是不是心绞痛了。李迪悠连忙蹲下身子,说:“萍姐,你没事儿吧?我扶你去急诊做个心电图。”
说完她去拉萍姐的胳膊,要扶她起来。李萍拍了拍李迪悠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李迪悠犹豫了一下,又蹲下来,手仍扶着李萍的胳膊,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毫无头绪的四下张望,盘算着要不要去哪儿借个心电图机过来。李萍的身体有些发抖,她卷缩的紧了一些,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臂弯里。
“萍姐……”李迪悠轻唤着。她实习的时候,李萍是她的带教,后来又变成了同事,她虽然平时工作上有些严肃,可是私下里更像是个有些八卦又可爱的姐姐。
“没事儿。”李萍干涸的嘴唇终于吐出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并没有让李迪悠变得心安,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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