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若她不是南疆国的王后,那该有多好?这样他便能将她带回北凉了,即便做不成北凉国的世子妃,但纳为小妾也是可以的,若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的女子,身世就像一张白纸那般简单干净,那么即使把她带走也不会有太大的麻烦,只可惜,他们始终身份有别,他们的结合注定不会被世人所允许。
她是南疆国的王后,是夜枭宫的教主,是他南宫陌要不起的女人。
“都怪我,是我该死,早知道我便该控制住自己,不该趁人之危……”南宫陌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毕竟你早已不是完璧之身,我以为你不会如此生气。”
“翁!”
云姜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翁的一声,登时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
这句话令云姜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被九天惊雷劈中一般,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他介意,他真的介意!原来,就连她一直深爱着的臭南宫,也会有嫌弃她的一天,嫌弃她已非完璧之身。
她以为天下间,只有臭南宫不会嫌弃她,哪怕她脸上挂着鼻涕和眼泪,臭南宫都不会嫌她脏,还会用袖子帮她把脸擦干净,可是现在,臭南宫还是嫌弃了她,因为她已非完璧之身,因为这个千百年前男人都无比重视的问题。
但那又怎样她就不干净,不完整了
云姜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讥笑,没错,她不是完璧之身,早就不是了,为了用自身的鲜血封印扶夜,将扶夜封印在她的血咒之中,她必须想办法用自己的血融入扶夜之身,唯有如此,她才可用血咒将扶夜封印,而她要承受的代价,则是这一生一世,都要受尽血咒折磨之苦,扶夜所受的每一分折磨,她都要被迫尽尝,以她之血,封印扶夜,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要忍受血咒反噬之痛苦,直到生命枯竭,直到鲜血流尽。
到那时,她死,血咒破,扶夜便可重见天日。
所以,她早就不是完璧之身了,她的处子鲜血,用来封印了扶夜。
“砰!”
桌子被她用力掀翻,她站起来,瞪着南宫陌,眸中闪烁着几丝恨意,“没错,我已非完璧之身,但是南宫陌,我要告诉你,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干净,但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脏!南宫陌,你的一夜,我的一生!”
说完,她转身,狂奔着离去,碗盘摔落一地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南宫陌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云姜离去的背影,走时她那句话依然回荡在耳边,你的一夜,我的一生……
没错,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夜,但对一个女人来说,这或许就是一生,她走了,狂奔离去时的背影是那般决绝苍凉,南宫陌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剜空了,空荡荡的,好像丢失了一块很重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感觉呢?这感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和小云儿分别的那天,那种撕心裂肺,手心与手背分离的痛,让南宫陌再次体会到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猛地站起身来,想要把她追回来,却只迈出了一步,就再也挪不动步子,他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云姜离去的方向,右手狠狠攥紧,然后松开,攥紧,再松开。
这一段距离,好似天涯般遥远,他竟然迈不出勇气来,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没有,南宫陌站在原地,忽然有点看不起自己,他是个男人,却顾虑太多,瞻前顾后,令他连把一个女子追回来的步子都迈不出来。
这一刻,南宫陌觉得自己是个懦夫。
……
云姜跑出了小木屋,又跑到了小溪边,然后跑进了小树林里。
起初她还是狂奔着,后来慢慢的放下了脚步,再后来,她站在原地,默默地等了很久。
却没有等来自己要等的那个人。
南宫陌没有追上来,她站在原地,回头一直看,心里期盼着南宫陌能追过来,然后他们相视一笑,然后和好如初,但是南宫陌没有来,他居然没有追上来。
云姜站在那里,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年前,被全世界抛弃的那天,被全天下抛弃的那天,整个世界都是那般荒凉冷漠,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无边无际的孤独中猝死。
她死在绝望中,死在孤独的深夜里,死在那些旁观者冷漠的目光中。
抱着自己的双臂,她缓缓的蹲了下来,把头深深在双臂间,哭了起来。
她想起了扶夜,想起了自己用血咒封印扶夜的那晚。
那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她坐在香檀木的大床上,身穿一袭红色的嫁衣,头戴凤冠,盖着湘红的盖头,静静的等着新郎到来,桌上的两杯合欢酒,早已被她下了药。
应酬结束,扶夜红着脸,带着几分微醺返回新房中,嘴角带着满意的笑朝她缓缓走来,这一刻,她因为紧张而将小手攥紧了。
两杯合欢酒都被下了药,她随意选了一杯,与扶夜共饮,火红的烛光摇曳着妖娆的身姿,扶夜温柔的亲吻着她,缓缓褪下那一袭华美的嫁衣,顺着她粉色的唇吻遍了她全身每一寸白皙的肌肤。
扶夜挺身而入的那一刻,泪水浸满了她的眼,处子之血融入扶夜之身,她喃喃自语口中念念有词,一霎间,血咒盟订誓约,扶夜口中发出痛苦的嚎叫,双眸自漆黑变为血红,趁扶夜不备,她用早就准备好的锁魂金线,深深地穿透了扶夜的锁骨,一百零八枚定魂针,尽数钉入扶夜身上的每一处穴道,将他彻底封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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