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过去了齐玉的追问。齐玉心大,也没去深究,反正答应去了就好,心思全放在了准备去北京的事儿上了。
促使于飞打定主意的,是昨天的一通电话。
于飞惦念家里,挂念兄弟,没事儿就给爸妈和兄弟通个电话,但前几天,给爸爸打电话,不接,给哥哥又打,还是不接,于飞当时心想许是忙着呢吧,也没有太往心里去。后面连续几天,都是这样,哥哥还经常关机,这让于飞心里面开始不安。
终于在昨天,弟弟接了一次电话,从弟弟吞吞吐吐的讲话中,于飞明白了,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高利贷!
为了给于飞治病,还有给哥哥平事儿,爸爸前前后后,借了好几笔数目不等的高利贷,有些的利息,高得离谱。这些年,爸爸被债务压得无力施展,靠做些手工和短工勉强维持,哥哥也是生意不顺,开黑车度日,弟弟一个打工仔,也尽不上力。
总之,这些债务,是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时间久了,爸爸的百般周旋,万般哀求,已是不顶用,现在,已是有人逼他们卖房子来还债了。其中的一家,下了最后通牒,一周之内,不先还上十万块钱,就要强行赶他们出去。
于飞听了,心急如焚,忙问弟弟,这钱凑够了没有,还差多少,弟弟支支吾吾,没有跟他细说,匆忙就挂断了电话。
于飞放下电话,心中既焦虑又羞愧:这钱,肯定是没凑够了。家里知道攒钱治病,是于飞最大的心愿,为了不让他担心,这天大的事,硬挺着没有让他知情,可自己知道了这个情况,还就能真的要置身度外么...
于飞默默无语,考虑了一会儿,又开始拨起了弟弟的电话,一遍,两遍,连续不断地打了十多遍,弟弟终于挺不住了,接了起来。
“你就光听我说,照我说的去做,有什么话,做完了你再跟我说...今天你就听哥哥的,先别废话...我一会儿,给你汇两万三千块钱,收到了,马上汇给爸爸...这钱怎么来的,你别跟家里说,就说跟朋友借的...记住,收到了马上去办...”
于飞汇完了款,稍觉得放松了一些,但马上,又开始忧虑万分。
于飞一边继续挂念着家里,一边又觉得对不起齐玉...这钱,是他仅有的财产啊,就这么一声不吭,给了家里救急,对齐玉,可怎么交待呀。于飞早已是拿齐玉,当成了是自己的妻子,只是条件所限,还没办过婚礼,这日子,可是真的在当成一家人在过呀,于飞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和齐玉一生一世,只是一直还没说出口,等到合适的机会,就要向她表白。
于飞压抑着心里的不安,尽力表现得若无其事。吃过晚饭,心思飘忽地随便和齐玉聊了句,就假装睡着了。齐玉依旧心大,没有感觉到于飞的异样,一人干躺着无趣,很快就睡着了。
这于飞心里有鬼,哪里是真睡,待齐玉睡熟之后,睁开了眼睛,仰望着天花板,思前想后,焦虑万分。
于飞一边对齐玉感到愧疚,一边想着,这事儿早晚得漏,到时候怎么交待呢?齐玉又会怎么反应呢?于飞越想越是心烦不已,算了,到时候再说吧。这样之后,于飞又开始惦念起了家里,这钱到底凑够了没有,房子能保住么?想着想着,一个更深的忧虑向他袭来:这,会是就这一次么?
一想到这,于飞心中一惊,后背一阵一阵发凉,心情一下子跌入了深渊:这能有个完么?今后怕是会像割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这要何时,才翻得了身?
于飞思前想后,渐渐想明白了,一定会是这样的。
现在家里面,个个都是自身难保,勉强度日,看不到一点翻身的希望。算起来,也就自己还能将就点儿,好歹能攒下一些钱,但这,能堵得上这么大的窟窿么?
就这样一次次地搭进去,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又会让自己的手术变成了遥遥无期。即便自己认了,一辈子就拄着这拐杖,可和齐玉的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么?就算齐玉真的不在乎,自己怎么又能忍心,让她继续跟着自己苦下去?
于飞越想越怕,出了一身冷汗,身旁的齐玉,还在浑然不觉地闷头大睡,睡得很香甜...
“不行,这样不行,一定得找到个出路...”,过了好久,于飞从惊惧中缓过神儿来,苦苦思考起了对策。
于飞左思右想,打定了主意:“不行,就这么一天天温吞吞地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得有个大大的机会,才能真正翻身。这样的机会,哪里去找呢...北京,就去北京!是死是活,也得去搏一下了,这么下去,是温水煮青蛙,早晚是个死,还不如就他妈地去撞下运气,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去闯了!”
于飞这么想着,心绪慢慢平静了下来,困意,也渐渐袭来,不知不觉,也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于飞察言观色,寻找着合适的话头,要说起去北京的事儿,正好齐玉先开了口,于飞得了机会,不待齐玉说完,马上就大声叫了起来:“去...我去!”
☆、绿皮火车上的征途
“各位旅客,早上好,今天是2011年9月12日,星期一。在新的一天开始之际,首先......”
伴随着悦耳的音乐声和广播员的问候声,车厢里,在各种睡姿中醒来的人们,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开始活动了起来,排队洗簌,去卫生间,在座位上吃东西...售货员推着小车,吆喝着穿梭在过道上,不时和往来的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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