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你不怕的话,我可以载你。”
“那太谢谢了,我也是走山路长大的,很习惯的。”陈池不禁笑道。
顾一惟抬眉打量几眼陈池:“那明天就早上七点,你在村口路边等我。村里的小路有点窄,带人不方便,我在村口接你。我要办点事,过午才能回,你等得了吗?”
“没问题,我们明天见。”陈池告辞,他的目光落到菜篮里,白白软软的茄子肉耽搁了这一会儿,已经泛出好多褐点,他歉然说道,“不好意思,害你吃饭晚了。”
“没事,慢走。你要手电筒吗?”
“不用,还看得清。”陈池笑着挥挥手,“你做饭吧。”
顾一惟立在门前,看着陈池大踏步走在山间小径上,背影极为矫健轻快,似形色匆匆,急于归去,那白色紧身短袖t恤勾勒出的轮廓不多时就融进了烟暮色里,他返身回屋,半转头间,视线定在柑橘林下方那幢楼房。
自他搬上山后,一到晚上就万籁俱寂,那幢楼房成了离他最近的人烟所在。他习惯了入夜时分看到底楼一间屋的灯光亮起,而这时,那里的二楼一扇窗户也透出了黄光。
一下子,那里似乎热闹了许多。
顾一惟失神片刻,抬脚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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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月如霜灯如豆
许霜降躺在床上,半阖着眼,挥着蒲扇。她施展的是龟息**,除了扇风之外,停止一切活动,企图以心静自然凉的方式平下暑热。
屋顶的吊灯居然出的是暖黄的光,若是在冬天,会很温馨,可是在夏夜里,却让人心都无端燥热几分。不过,许霜降得开着,陈池还在外面没回来呢,她寻思着,灯光可以给他指引方向。
门被拍响:“婶婶,婶婶。”
许霜降开门一瞧,小不点汪睿站在门外,仰头望着她,楼下传来汪忠德的喊声:“睿伢子,下来,下来睡觉。”
许霜降挺急,她穿着睡裙,虽然可以当连衣裙看,但总是睡裙,她怕汪家舅舅上来捉孙儿,赶忙蹲下来问汪睿:“睿伢子,你找婶婶什么事?”
“婶婶,我想和你再玩会儿。”汪睿扑闪着眼睛。
许霜降瞅瞅汪睿,一时无法,只得向楼下喊:“舅舅,让睿伢子玩一会再下来睡觉。”
“好吧。睿伢子,一会儿就自己下来。”
睿伢子嘻嘻地跑进了房中。
陈池踏着夜色归来,王忠德坐在门口乘凉,堂屋里的灯光泄了一地,大黄就蜷在他脚边。
“舅舅,我回来了。”
“消毒水借到了吗?”
“借到了。”
“那就好。”汪忠德将竹椅拎进去,关了大门落了锁,交代道,“睿伢子在上面,玩得人来疯了,去把他叫下来。”
陈池上楼推门进去,只见一大一小坐在前窗下的长条木沙上,许霜降正拿着一本台历,两人大手小手指着图片,切切啜啜地说:“这个好吃。”
“回来了?”许霜降抬眸喜道。
陈池过去探头一瞧,却原来是柑橘供销社免费的台历,上头印着一箩筐黄澄澄的柑橘。他忍不住伸手,朝他们一人摸了一次头:“这是在望梅止渴?”
“表叔,什么是望梅止渴?”汪睿睁大了眼睛。
“睿伢子,让你表叔去洗澡,他外头回来很热的,婶婶给你解释。”
陈池一边拿衣物,一边听着许霜降在轻缓地说:“这是个成语,讲的是口渴的人想到梅树上结的梅子,就会流口水……”
“为什么呢?”汪睿不解地问道。
“我如果给你一包梅子,你会怎么样?”
汪睿咕咚咽了一下口水:“吃掉。”
“在吃掉之前呢?你刚刚做了什么?”
汪睿眨着小眼睛:“我没做什么,在听婶婶说话。”
陈池听着许霜降的哀叹,勾起唇,瞅瞅这两人,打开门出去。等他一头湿回来时,许霜降迫不及待道:“快来讲三国。”
“把手伸出来。”陈池拿起棉签,蘸上消毒水,见汪睿把小脑袋凑近来瞧热闹,不由笑,一边细细地给许霜降手臂上涂抹,一边说道,“睿伢子,你想听哪个?桃园三结义,温酒斩华雄,千里走单骑,火烧赤壁,空城计,七步诗?”
“都要都要。”汪睿喊道。
“哎哎,别再歪过来,碰到你婶婶,她会疼。”陈池换了一根棉签,强硬地说道:“只能听一个,小孩子晚睡不好。”
结果,陈池架不住汪睿哀求,给他讲了两个。许霜降一把扇子扇两人,和汪睿挨着坐,听陈池讲故事。
“睿伢子,睿伢子。”汪忠德在楼梯转台处喊。
“走喽。”陈池往汪睿腋下一夹,把他抱起,“爷爷在喊你了。”
汪睿满是兴奋的小脸瞬时无精打采,环着陈池的脖子,脑袋蔫搭在他肩膀上,嘟着小嘴望向许霜降。
许霜降朝他刮了刮自己的鼻子,汪睿一下乐了。
陈池拍拍他的小屁股:“给婶婶说晚安。”
“晚安。”汪睿学舌道。
陈池上来时,许霜降懒洋洋躺在床上,又使上了龟息**。“怎么这么久?”她问道,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陈池笑着脱鞋上床,接过她的扇子,给她扇风:“睿伢子缠着我再讲一个故事,我只好精简着讲了一个。现在伺候完小的,来伺候大的。”
“热啊。”许霜降幽幽叹道。
陈池灵光一现:“霜霜,我带你上天台。”
月色如银华般铺满山头。
顾一惟蹲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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