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么!如今朝廷一面要与干辎国议和,一面要四处赈灾,一面还要防备刘氏作乱,这三件事情任有一件出差错都不知又有多少百姓要遭受性命之忧与家庭离散,我实在是恨自己既不能像我兄长一样以文治国安民,又不能像攘狄将军薛符一样以武定国an邦,生为女儿,竟除了说服太子娶刘氏女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悦兮拍了拍若梦后背,安慰道:“单是说服太子娶刘氏女一事已是功德无量啦,若太子不允此事,怕是刘氏等不到两国议和就要作乱了。你刚才提到你兄长,已经寻得啦?”
“是有些眉目了,可也不十分确定,我只是猜想如此,但是尚无机会确认,况且我也不知相认之事对他是好是坏。而且,如果他不是,那我兄长又在何方呢?想到此处我反倒不敢相认了。”
“既如此,那此人是谁呢”
“如此也好,只是此人现不在京中呢,姐姐可知今科状元陈章清?”
“我听闻陈状元乃是梁州人士,虽则他被人收养改姓是正常的,可蜀地距离重江和义和津也太远了些。”
“正是因为远所以才会失去音信啊,且此人颇爱我做的小菜,你我皆知蜀人喜食辛辣,何以他偏爱我做的蒸煮小食?”
“如此说来,此人确实值得一探,那待他回京之时我便代你一探。”
“如此,便多谢姐姐了。只是此时,尚有一事还需姐姐襄助。”
“妹妹但说无妨。”
“陈状元未派职前曾做太子侍读,彼时皇后娘娘曾命我撮合赵丞相之女赵姜与太子殿下,谁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此女竟与陈状元情投意合,可二人未及表白心迹便因吏部派职而分道扬镳,而此人竟就此离京信讯全无,我与殿下虽有心成二人之美,可一时也无可奈何。此人离京前曾作一画扇,扇面所画之物为墨兰,所题诗句为‘爰采唐矣美孟姜矣’,赵丞相之女小字兰卿,且其母正是姓姜。我虽不知此人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此女为了此人竟向皇后拒婚,我与殿下俱为此女才情和重情打动。如今,此扇与此女家传之佩玉皆在我手上,能否托姐姐带予此女?此事本想交由薛大人来办的,可如今的情形你也知晓,薛大人忙着四处救火,护送你们抵京之后便立即离京办差去了,此事也一直耽搁至此。”
“此女的才情我早有耳闻,其重情也确实动人,只是我的身份……相府的门恐怕不好进。”
“姐姐可持此玉佩与我的腰牌,就说是替太子殿下传话,相府想必还不敢阻拦姐姐。”
“如此也好,那我便收下这三个物件,待我出宫后定替你办妥此事。”
“如此,便多谢姐姐了!”
“你呀,便只想着替别人操心,你自己呢?”
“我?皇后允我待太子殿下大婚之后出宫生活,我想着若陈状元真是我兄长,我便去投靠他。若不是,那我便继续寻他。”
“傻姑娘,那你就不怕你离开之后太子殿下做出什么事来?”
“我已与他约定,待国富兵强之日再谈儿女情长,他必是懂得的。”
悦兮听若梦如此说,也不知该作何回答,只长叹一声。又见若梦面露愁容,便赶紧转移话题道:“你这名字‘若梦’,是谁取的?倒比你本名‘珍珠’要雅致许多。”
若梦这才笑道:“是殿下为我改的。姐姐,不要净说我的事,也说说你的事呗,你与薛大人,他究竟是如何俘获你这倾城美人的心的呢?据我所知,倾心于你的世家子弟中可不乏武将啊,纵然薛大人的确风姿不凡,又于你有救命之恩,可他那股子傲气你真能受得?”
“一开始自然也是受不了的,可是……”
“可是如何?”若梦一颗好奇心顿时被激起了。
悦兮于是将那日之事细细道来。原来,那日她们为山匪所截,由于事出突然,那群山匪又实在凶恶,且人数众多,薛策及其他护卫们终于不敌,伶人和护卫们连人带钱粮细软等都尽数被掳去了那山匪的老巢。那匪首见悦兮貌美,欲行轻薄之事,这时候薛策突然挺身而出,说道:“此女乃是朝廷钦点入京的伶人,狗贼焉敢侵犯!”
“嚯!死到临头还敢摆官老爷的架子,看老子不现在就宰了你,你那份赎金不要也罢!”
“壮士且慢!小女子愿侍奉壮士,还望壮士勿伤忠良!”
“哼!杀了他你也是我的人,还忠良,如今朝廷上下不是拥兵自重的军阀,就是贪恋财色的昏官,哪来的忠良?”
“呸,那也好过你们这些乱杀无辜为非作歹的草寇!”
“壮士息怒,小女子乃重江府怡风楚馆花魁悦兮,奴家知道壮士本是良善之辈,今日落草也是为了生计,杀人除了徒增罪恶并不能改变什么,奴家这些年积攒下了不少身家,只要壮士能放了我,半月之内我必能取来万两银子,弟兄们也不必再打家劫舍,可以过安定的营生。”
那匪首打量悦兮良久,说道:“怪道人家说b戏子无义,你这便要抛弃你那情郎独自逃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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