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
这便是她的诺言。
大概是对亡者存了几丝惋惜、几丝敬佩,帖儿铎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非但没有虐待初生的婴儿,还将她充作自己的女儿一般抚养。越思渊的遗物不多,只有一朵银莲花和一张绘着烈火红莲的平安符,帖儿铎便为女婴封号为血莲公主。
可能是这个女娃娃实在讨人喜爱,也可能生而无母亲惹人怜惜,帖儿铎对她竟略胜自己众多的子女,这样一来,难免不惹人嫉恨。
血莲公主尚未成年,帖儿铎便逝去,她名义上的哥哥那察继任汗位,独揽大权。那察的母亲深知血莲公主的底细,厌恨透了这个‘南蛮贱人’的杂种,力劝那察将她除去。那察却并未采纳。
那察骑马立于高地,遥指连绵的长城:“您看,长城那边,是汉人的地方。他们的人,多过我们十倍,他们的地,大过我们十倍,他们有那么坚固的城墙和渊博的学问,可是为什么世世代代,总是输给我们?不是,他们输给的,是他们自己。汉人最喜欢的就是勾心斗角,自相残杀。这么美的丫头,杀了实在可惜,您等着,她会成为我戳向汉人最锋利的一把长矛。”
那察的野心远非他的父亲可比,他的志向,是像黄金家族中最辉煌的祖先一样,攻城略地、逐鹿中原、最终一统天下——即便一代做不到,也要一代一代地传承下去。在他的眼里,质子祝尧禅,实在奇货可居。
在帖儿铎在位的几年里,祝尧禅并没有受到什么过分的待遇。到了那察继位,开始软硬兼施,诱他作为将来南侵的内应,只要他答应,可以立即放他回朝,并且将来一旦成事,就平分天下。
祝尧禅始终不曾动摇。
那察十分恼火,可随着日月推移,晖朝皇帝始终无子,祝尧禅的身份就越发可贵。终于有一天他发现,自己所谓的妹妹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大姑娘。
既然权势无法打动顽石,不妨尝试绕指之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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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柴七所知的,当然少了许多详情,可大致越季已经听懂了:“你说,你的意思是说——”
柴七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越季道,“听三千说,爷爷跟龙虎将军对决时,已然占了上风,击碎他的战甲,刺破他的衣袍。祝北极对我说过,龙虎将军胸前有一大片火烧红莲的刺青,这个图案,听起来很像是我们越家一个平安符上的图案——本来这次让三千从家里带过来,想给祝北极认一认,可惜,两人错过了。我和三千一直想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转胜为败,为什么宁可自断四指也不使出流星飞月,难道就是因为见了他的刺青,想到了姑姑?”
柴七道:“其实,当年因为一直没有找到蹇将军夫妇的遗体,就有很多流言,说是蹇夫人其实并没有死,而是叛国投敌、琵琶别抱,委身做了鞑靼可汗的女人。这种传言越老将军一定也听过,虽然未必相信,可肯定是心里一个疙瘩。如您所言,他若是见了龙虎将军的刺青,再想起他是鞑靼可汗的外甥,很可能就真的是越家的外孙。那当年那种流言,岂不成了真?若真是这样,我想老将军他宁可自绝于天下。”
“难怪,奶奶当年会抑郁而终、姑父他如今这样疯疯癫癫。”
“小姐,您现在都知道了,该怎么办?”
越季腾地站起:“我要让龙虎将军知道。”
“你要去找他?”
“不错。”
“千万不可!现在到处是鞑靼军,你一个人上路太危险。就算能见到他,讲给他听,他会信么?就算他信了,能担保他肯放下在鞑靼的权势地位,去认回一个风雨飘摇的越家?”
“我一定要去的。我会用尽全力,力所不能的地方,老天会保佑,我家人在天之灵会保佑。”
“可是,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么!”
“祝北极相信他,我就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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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来,榆林、大同相继失落,鞑靼军步步紧逼,承平帝终于慌了,细细算来,朝中竟无可调之将,忙地下旨给九原公方氏父子,欲让他们临危受命。可公府四门紧闭,九原公称卧病在床,世子称侍病在侧,实难当大任。当初承平帝调方正回京,理由就是为太后‘侍病’,现下反倒成了一口抗旨的软钉子。
人心惶惶之际,年已花甲的越卧云披挂上殿,自请领兵。越卧云当初就是因陈年战伤久耗成疾、身体不支才卸甲回京,如今年岁已大,更不如前。承平帝看着他一副支离瘦骨,心中犹疑不定。可事到如今,聊胜于无。
越卧云刚刚挂帅而去,祝北极匆匆赶回。这个节要,承平帝也无心再计较他之前的过错和私自回京之举。
适逢秋季社稷祭祀,承平帝率祝北极等一众宗亲及文武百官,出宫到城郊社稷坛,祈求国泰民安。
圣驾出宫,道路早已清理,前面却忽然一阵兵荒马乱,銮仪急停。
拱卫司侍卫飞跑报廉厉。王弼遥见廉厉脸色骤变,正心中疑惑,他已快步前来。王弼闻言,瞬间也是面如土色。
承平帝不快道:“出了什么事?”
“回皇上,有人……”廉厉顿了下,道,“求见皇上。”
“何人何事,竟敢拦阻圣驾?”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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