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
她以为,她已学会放开,直至这一天的来临。
夏天一个闷热的中午,公司的事尤其烦心,订单出了问题,两个重要的合约待续,双方又谈判得不理想,投资部的资料亦没暇兼顾,录得季度亏损。这个时候的高胜寒真的希望顾文怀依然在她身边,以他一贯冷静沉稳的方式为她排除万难。
忙得不可开交之时,又接到莫玉莲的电话,说高卓明忽然不适,送医院去了。
原来高卓明中风,幸好及时送至医院,接受治疗后已无大碍。
高胜寒赶至医院后不久,高卓明已恢复清醒,与常人无异,可以往的锐气忽然间仿佛荡然无存,躺在床上的竟更像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他醒来后,看看人,没多话,只是偶尔点头或摇头,说想吃祥记的鱼片粥,似乎很不满意自己躺在医院的事实。
高胜寒与莫玉莲也不多话,陪了他一会,默然走出病房,满怀心事。
“妈,这次好在你和福嫂警惕,医生说爸会没事的。”
莫玉莲徐徐叹息,双眼又不禁红起来。
“胜,自从你和文怀出事后,爸爸整个人都静下来了,他平时管得你紧又不会表达,但他一直很挂心你的事,他经常对我说,是他害了你和文怀...”
高胜寒低头不语,她也知道,高卓明虽已没跟她说起她的感情事,但离婚的事对他的打击实不小。
难道她这一辈子就注定要辜负爱她的男人?究竟是那里出错了?女儿,情人,太太,为什么她永远做不好本分?
高胜寒出去买粥,特意绕道到顾文怀住所。她居然有那么一点感激高卓明生病,令她有个与顾文怀见面的籍口。
又个多月不见,再按他家的门铃,难抑满心期待。
应门的竟是一个女子,秀丽斯文,大概二十七八岁。
高胜寒惊诧之际又起了莫名的排斥感,这个女子与顾文怀,无论气质长相都是绝配。
“你找文怀吗?请进,他在洗手间。”女子笑道,十分友善。
高胜寒满心说不明的焦躁,只想急忙离开。
“没什么,你们有事,我改天再来。”
她正要离开,顾文怀走了出来,有点惊讶地看着她极度难看的表情。
“阿胜,找我有事?”
高胜寒望了一眼那女子,低声道,“爸中风了,在医院。”
女子一听,心下了然,识趣道,“文怀,你有事,我先走,我们改天继续。”
她提起台面上的文件夹,朝高胜寒点点头离开了。
顾文怀不由皱起了脸,“严重吗?在那间医院,我去看看他。”话音刚落已拿起钥匙出门。
高胜寒好像没听见般,木讷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那个女子出现的事实令她恍然,他已不再是她的男人,可是她的心,竟如此妒嫉,如此不甘。
“不要紧,我们只是在研究一个...爸怎么样?你到过医院了没有?”
“及时抢救过来,只是轻微中风,还要我去买鱼片粥。”
他啊了一声,一心担忧高卓明,没察觉高胜寒的异样。
莫玉莲和高卓明见女儿带来了顾文怀,笑逐颜开。那是老人发自内心的欢愉,然而高胜寒与顾文怀看在眼里均不免心酸。
众人寒喧一会,莫玉莲说要回家准备晚饭送来,高胜寒依然心神恍惚,在顾文怀身边倍感难受,乘机与莫玉莲一同离去。
剩下顾文怀一人,正合高卓明心意。
“文怀,你帮我打过电话。”
顾文怀浅笑,心里雪亮。
不久,一名大概四十来五十岁的妇人携著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急忙步入医院。妇人气质婉美典雅,少年眉目清秀,俊俏非常。
顾文怀走近他们,“你是郑女士吗?”
女人点点头,已认出他的声音,“你是顾先生?我们现在看他...方便吗?”
他微笑道,“我带你们去。”
待二人走进病房,看看表,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男孩从房中走出,有点羞涩地向顾文怀说了声嗨。
顾文怀见他这样子,竟想起以前的自己,他们这些自出生便注定要在遗憾中成长的孩子,不是极度反叛就是极度内向,不过为了掩饰内心那抹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拍拍长凳,朝男孩展颜一笑,“过来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也跟著笑,走到顾文怀身侧坐下,“我叫高思杰,你是不是文怀叔叔?”
顾文怀呵呵笑,果真一眨眼就要当上叔叔级别的人了。此少年辈份是高胜寒弟弟,然而如今各自的身份其实都十分尴尬。而高思杰为何叫这个名字,原因已再明显不过,只怕这份心意莫玉莲与高胜寒也未曾知晓。
“你叫我keith好了。你呢,你有没有英文名?”
高思杰爽快点点头,“我的英文名是w,我的朋友都叫我。”
“你很多朋友吗?平时喜欢做什么?”
高思杰耸耸肩,“不是很多,都是同学,我除了上学跑步就要练琴,没什么时间了。”
顾文怀扬眉,“这么厉害!又是音乐家又是运动员!我像你那么大的时候,除了吃和睡什么都不会,”他又摇摇头,自嘲一笑,“现在还不是一样,什么都不会...你学的是什么乐器?将来想当音乐家,演奏家吗?”
这个看似顺理成章的问题竟然令高思杰有点头疼了,他想了又想,似乎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我在学钢琴和小提琴,有时我比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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