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悬明大师显出怒容:“他为了替你解菩提碎,不仅毁了自己的玄岩铠,连命,也搭上了,他这辈子遇上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韦长欢脑中嗡嗡,好似眼前的一切都在后退:“没有……办法了吗?”
“办法?”夜色深深,悬明大师的脸像被油灯上那点豆大的火映着,忽明忽暗:“老衲没那个本事,从阎王爷那抢人。”
“我不信!”韦长欢忽然有些歇斯底里:“我不信菩提碎无药可解,我不信!”
“他时日无多了,”悬明大师转过身:“你信与不信,又有什么用。”
今晚无风,却有薄云,一重重地将月牙掩在后头,原本就浓的夜色,再添一丝晦暗。
“请神女放过陛下,回南诏去吧,陛下也好安安静静走完,最后一段路。”雾隐一步步从廊下阴影中走出。
“这种话不要叫我听见第二遍,”韦长欢冷声,如发誓般道:“我不会让岩秀死的。”
雾隐并未为她所慑,反笑道:“郡主好大的口气,不知神女有何神方,能让陛下活?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也不会将你拱手交给他人,独自一人在白水等死!”
“你住口!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从我这抢人,老天也不行!”韦长欢怒道。
雾隐冷漠地看着她,眉眼带着丝丝哂意:“神女之自大张狂,世间无人能及。不知神女哪里来的底气!神女你知不知道,你的张狂,害了陛下多深!”
韦长欢眉心一紧,道:“你想说什么。”
雾隐冷哼一声,道:“一次救命之恩,却要两代人来还!”
韦长欢十指在袖中收紧,等着她的后话。
“先王枉死那日,隆裕长公主就在白水,她想杀岩锤报仇不成,反落入人手,是韦夫人救了她。”雾隐冷冷看着她:“韦夫人临终前,除了把赤灵石交给长公主,还托她照看你,这遗物遗言,传给长公主,又传给了陛下,而陛下他,确也言出必行,护了你十一年,直到不能护了,想的,还是怎么能让你一世无虞。”
韦长欢怔道:“你说,他护了我十一年?”
“不然你以为你七岁时在梅里山追雪狐遇到雪豹,为何轻易脱险?你十二岁时放火烧了白水王都最大的红楼,为何不曾走漏半点风声?十三岁时不知天高地厚硬闯吞云教的天罡阵,为何一路畅通无阻?事后又能当面耻笑吞云教主天罡阵不过尔尔,且不费吹灰之力灭了它全教?神女当真以为自己上天庇佑?或是自身才可通天?一路走来就该如此顺遂?想必神女不会天真至此,应当知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顺遂之人与顺遂之事。你以为的顺遂,不过是有人替你受了那份难罢了。”雾隐将岩秀未曾告诉她的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儿的全说了。
韦长欢只觉字字诛心,胸口堵的说不出话来,呢喃道:“他真的,为我做了这么多。”
雾隐可怜地望着她,目光却不带一丝同情,道:“信与不信,神女可以当面去问问陛下。在雾隐眼里,陛下为你做的,远不止这些!神女年纪越大,惹祸的本事就越大。自去年进京与陛下相见,不过一年的功夫,就能逼的陛下为你生生废了一身已经大成的玄岩铠,你可知自废玄岩铠有多疼?你不知!但你大可以想想,若将你的肌肤从你自己身上一寸寸撕下来,能有多疼,将你身上的经脉一寸寸震裂,能有多疼,将你的五脏六腑,眼珠舌头,硬生生挖下来,能有多疼!”
韦长欢浑身都在发抖,想寻个东西靠靠,却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在离她远去。
雾隐觉得畅快,没有停下的打算:“可你呢,你是怎么对陛下的?知晓赤灵石在陛下手上,就怀疑是他杀了韦夫人,知晓只有陛下能解开赤灵石的封印,就虚以委蛇地与他演戏,践踏他的一片真心!后来终于同陛下好了,却又因别人的三言两语疑心了他,本事不够被人掳走当丹药练了,又是陛下拼死去救你,结果呢,自己玄岩铠固化,落的一个要死的下场。可他想着的,还是你!韦长欢,你若还有心,就放过陛下吧,这般……”
“雾隐,你自下去领罚吧,领完罚后,也不必再跟着我了。”她还未说完,便被一个虚弱又坚定的声音打断,岩秀一袭雪白中衣,手扶着门框,披散的长发刚好遮住他的左半边脸
,高大的身子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有些薄弱。
韦长欢看见他,眸子重新聚了光,跑过去,轻轻环住他,道:“我七岁那年遇到的那只狐狸精,是你。”
岩秀回抱住她,轻笑一声,道:“是我。”
韦长欢收紧胳膊,道:“岩秀,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将大昆,也交给你了。”他岔开话题:“日后,它是大昆也好,或是并入南诏也好,都由你。”
“你别说了,岩秀”韦长欢泣不成声:“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好好,我不死。”他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韦长欢将他扶回榻上,给他输了些内力,再将他哄睡了去,已是广寒隐去,金乌初现,天空泛起了几丝鱼白,她不舍地看了眼睡梦中的他,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韦长欢要去滇南施浪诏,施浪圣兽九阴蛇的蛇胆,有续命之效。
两天后,她到了施浪诏庙门口。
“何人敢闯我诏神庙!”守庙人长矛一横,指着她问道。
“南诏神女韦长欢,要取你们庙里的一样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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