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称何简为何公子,何简也乐得听别人叫他公子,觉得比少爷什么的有品位多了。
单单这位卿怜姑娘仗着自己的头牌名号,便十分地不想同别人一样,自己苦思冥想想出了一个与众不同又能和了何简心意的称呼:简公子。——既亲切又别致。
何简却是再也不想见她了。
小童眨眨眼:“我们这里只有何公子,不知姑娘你找的是哪个简公子?”
卿怜的眼里满是希望:“正是你口中的何公子。请他见一见我。”言语中满是恳切相思之意,同她烟花风月场头牌的身份异常不符。
“哦?何公子嘛——”
小童故意拖着长音。卿怜此时看着小童,如看神佛。
谁知小童把头一偏,眼神不屑:“他不想见你。”
被如此吊着胃口,若是平时,这个头牌姑娘早就不耐烦了。可看在简公子的份儿上,卿怜一让再让,脾气好到没脾气,却换来“不想见你”这几个字。
卿怜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你说什么?”
小童无所顾忌,把头低下,居高临下的俯视卿怜,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他不想见你。”
“啪——”一声耳光声在前厅响起,小童白净的左脸上顿时浮上了巴掌印,红红的,很渗人。
小童自跟何简以来便没有受过这般打,当场就要发作,心思一转,眼珠一转,却生生的压下了。
她低着头沉思的一会儿,反倒挂上了笑:“姑娘是天香楼的头牌,多少达官贵人争破了头只为见您一面。刚刚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怎么样,手没打疼吧?”
真情实意,嘴角带笑。
饶是卿怜这等烟花风月女子也惊住了,她从未见过变脸比小童还快的人。变脸的速度堪比六月的天气,说晴就晴,要雨便雨。
但她也不愿同一个下人多做纠缠,直了身子道:“让何公子来见我。”
这回她老老实实的称何公子了。
小童弓着身很是听话的去请何公子了。半晌,却只带了一个小瓷瓶回来,小瓷瓶通体皆白,拇指大小。小童递给卿怜:“公子现在没空,他让您先回天香楼去,吃了这个,今夜他自会去天香楼好好疼您。”
小童说这话不卑不亢,称得上落落大方。却不知怎的,让卿怜脊背一阵发寒。
卿怜见过种种巧言令色趋炎附势的奴才,却从未有一个人像小童这样,令她害怕。
其实,早在打完小童后,她便有些后悔。
她不敢看小童的眼睛。
原本想死缠烂打的卿怜改了主意,她接了药,匆匆去了。
同小童擦身而过。
剩下小童一个人笑,笑得真情实意,身体都跟着发颤。
第二天,整个丰州府都知晓,天香楼的头牌卿怜姑娘,毁容了。
何简是在街上闲逛时听到的消息,立马飞也似的奔回何府,他本想这回绝饶不了小童,定要打她个半残方解心头之恨。
小童跪在前厅,也不言语。她一向如此,平时见风使舵一脸媚笑,到何简真正动怒的时候,她却臭着一张脸,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上几分。
一鞭子下去,何简却是再也打不下去第二鞭子了。
惩治一顿的念头皆化作满腔欲‘火,脱去床上惩治一番罢了。
对此,何简万般无奈,只好唱段戏文:“真是撞上五百年前fēng_liú冤孽债!”
何简越无奈,小童越张狂。她抓住了何简的软肋,刀子扎下去,疼得要命。渐渐的,何简也发现小童可能没有他想像中的简单了。
她的来历,定有问题。
何简父母双亡,且又是家中独子,窥探何家基业的人不知几何,再加之他父母身份大为不同,多方势力汇聚下,小童另有身份,何简也不觉得奇怪。
令他接受不了的是,小童似乎对那边格外的忠心,任是自己纵容也好,溺爱也好,打骂恐吓也好,小童就是一副油也不进,盐也不进的表情。何简异常恼火,却又无可奈何。
何简恨透了小童,却也爱死了她。
何简决定带着小童去夏京赶考,一切,终将在夏京了结。
何简猜测的小童身世,也对,却也不对。
小童确实是那有特殊癖好的富贵人家养的娈童,也确实逃了出来,只是第一个收留她的人,不是何简。
同何简的相遇,不过是一场算计。
一场名副其实的美人计。
俞家倒台,小童本可逃离灾祸,她却没有,飞蛾扑火般的,跟着俞家人进了监牢。
何简去求徐三娘放过小童,却也不介意小童受到应有惩罚。
在某些方面,她确实太坏了,比如抓住何简的心,让他再也放不下。
太坏了。
再次见到小童,她依旧一身媚骨,一脸媚笑。
这么多年,只有在何简生气时,她才会恢复初见时的样子,清清冷冷,不言亦不语,只用一双大大的眼睛说话。
也许,那才是真实的她。
何简带着小童远走夏京,离开夏京风烟。
离开夏京后,何简和小童浪迹江湖,不再问朝堂世事,
何简惟愿找到一株忘忧草,让小童忘记过去,忘记悲伤,卸下一身伪装。
他爱小童,无论是清冷的、媚笑的、伪装的和卸下伪装的。
只要是小童,他都喜欢。
她太坏了,性格坏,心眼也坏,如果放手了,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世人。
罢了,何简何公子桃花扇一摇:“我不入地狱,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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