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上学起的这般早,这时候去要热水哪里能得?花妈妈给了我钱让我去热水店打水,姐儿猜我遇着了谁?”
宋时东京百姓有‘笼袖骄民’的称呼,说的是那时东京百姓富裕,商业发达,一般人家家里的厨房都是不开火的。饭食自然外头吃,就像宝茹以前好多单身白领家里不做饭一样,连热水都有专门做这生意的。
湖州虽然不是东京,也不是当朝都城,但到底又过了几百年,这时候繁华比宋时更甚。湖州也是膏腴之地,冬日里热水店也多着呢,出了纸札巷子便有一家,小吉祥正是去了那里打水。
“我哪里猜得着,你还不快快说!”宝茹放下通头发的手好让小吉祥能给她盘髻,又瞪了她一眼催促她。
“我说,我说,是唐太太家的金桂!”小吉祥嘴里咬着夹金丝的红头绳有些含混地说道。
宝茹想了想还是不知金桂是谁,唐太太倒是来过自家好几回了,但带在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实在不记得有一个叫金桂的。
“那又是谁?哪个牌面上的人,是跟着唐伯母家哪个的。”
给宝茹梳头小吉祥是做惯了的,手上几弯几折后就取了头绳要扎好,这下说话清楚了。
“姐儿没怎么见过她怎么知道,她原是跟着唐太太的粗使小丫鬟,不怎么带出来呢!她与我是同乡,故而见着了多说几句话,这才有些交情呢!她如今在她家表小姐身边伺候。”
宝茹一听就知道为什么今日小吉祥格外兴致勃勃了,唐家表小姐不是那日闹出事来的韩眉儿又是谁?经过那件事小吉祥对韩眉儿怎能不厌恶,今日之事宝茹虽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是韩眉儿倒了霉,不然小吉祥哪里会这样幸灾乐祸的样子。
“金桂年纪小原本是做着粗使小丫鬟专门打扫屋子,只是好在她机灵,到底做的是房里的活计,不像那等洒扫院子的连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她只盼着上头几个大丫鬟快快配人,她也好出头,虽然头等心腹丫鬟轮不着她这个外来的,但她已经拜了得脸的嬷嬷做干娘,升上去总是不难。”
纸札唐家如今还保留着许多排场——就宝茹来看实在没必要,他家如今的生意只比宝茹家稍强,可是人口却多得多,这样大的排场外头好看,却不知里头如何艰辛呢!他家的丫鬟如同极富贵时一样还是分了许多等的,小姐们一脚迈八脚出还照着往日。
“往日她可得意了,今日一见却是没了心气,可见分派伺候表小姐不是什么好活计,不然怎的今日竟是她出门买水。”
宝茹当然懂得小吉祥的意思,姚家不比唐家只有几个使唤的人,哪怕小吉祥是宝茹的贴身丫鬟遇着花婆子正忙自去买些热水也不代表什么。可是唐家上上下下多少人,无论厨房里有没有热水,哪里用得着金桂一个内房丫头出门打水。外门多得是粗使的婆子和小子,他们平常都是奉承巴结里头伺候主子的丫鬟的,这回却让金桂出来打水,可见对韩眉儿的轻视。
“表小姐不好伺候么。”宝茹觉得这事情没什么意思,简单的很,就是亲戚,到底也是外姓人。若是当家人看重那还有几分面子,可是经了上回一遭唐太太怎么还会对她上心?最好也不过是不管不顾罢了。
“是这个理呢!”小吉祥连声赞同。
“方才金桂就与我说了,去岁韩家表小姐到的时候不凑巧没托到好学塾,可也不好随便找那等破落户去的,只延到了今年。可是也没进什么好学堂,说是去了鼓楼北街的清水堂。”
清水堂是个什么学堂,这要说一下这时候小娘子上学出了蒙学后,上的学堂自然还是有好有坏。一般来说,这种说‘某某堂’‘某某班’都不是太好,因为这都是有许多学生大班授课的学堂,如果只说某某娘子处,那一般就是小班授课私人教学。
哪一种比较好也是很容易分辨了,当然事无绝对,湖州还有‘四大女学堂’,这是为了与男子上的‘四大书院’对应喊出来的。名气卓然,不要说商户女子,就是好多官家女子也去那儿读书呢!自然不是一般女塾师的小班可比。
只是宝茹实在想不起来这‘清水堂’是什么‘著名学府’,想来唐太太不可能让外甥女去不入流的烂学堂,但是要说是什么好地方却肯定不是了。
“那韩小姐也是今日入学,心里气不过打翻了脸盆出气呢!金桂只得与她重新打水,可是下头的人哪一个不是看人下菜,滚水已经送了一轮,灶上的水都是温的。难不成把预留的其他正头主子的热水与她?金桂只得到外头买水。”
“所以说后宅里千万别得罪当家太太啊!”
头发也梳完了,宝茹站起身在水银穿衣镜前看了看觉得都好了,这才这么感叹了一句。显见得韩眉儿上回一定是得罪唐太太了,当家太太是好开罪的么?就是她舅舅再与她母亲感情好因此高看这个外甥女一眼,到底后宅是女人的地方,唐太太要真难为她有的是法子。唐老爷难道能每日事事看顾她不成——连亲闺女都没得这待遇呢!看上去唐老爷心里至少没有待外甥女超过亲女儿的想法。
大概是说曹操曹操到,刚才宝茹才与小吉祥说了韩眉儿,这会子早上与姚太太要上马车去学塾时就遇上了。
原来是唐太太让下人订的马车路上撞了人来不了了,只能另外在叫,所以人都等在家门口了。姚太太与唐太太素来交好,见着了自然要问一下。原来是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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