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高明,只是并非晚辈刻意隐瞒,实在是此地乃是北国之境,晚辈不愿多惹是非,给前辈带来麻烦。”他说完抿唇,像是有些惭愧。
代华更加不喜,这小子奇奇怪怪,看着十分装相的模样,并不是什么老实人。
“那老夫且问你,你如今多大?”忍了忍,他还是问道。
江星礼喝完药一顿,将碗放在一边,犹豫着回答:“……回前辈,在下今年虚岁二十了。”
算是潺潺也是二十二的姑娘了,她原就有几门亲,这小子是个南国将军,应当不会做侍君,莫不是……江家那小子?
“可曾嫁娶?”
“不曾。”
代华心里嘀咕,不对呀,两人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不成亲呢?潺潺都给他做衣物了,没道理不喜欢他。
“你家有几口?官居几品?家人可好相处?家中关系是否复杂?可有仆从伺候?”
江星礼瞠目结舌,犹犹豫豫的婉转拒绝,“前辈,在下已定亲,有未婚妻子,此次正等在下回去成亲呢。”
“怎么这么晚,你这小子实对不起你未婚妻,让人家等到这个年纪!”代华又不悦。
“呃,前辈说的是。”
“你未婚妻必定是极其优秀、漂亮可爱、世间少见的独绝女子,她有几个丈夫了?”代华又问。
江星礼眉心拧巴,“前辈,在下未婚妻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与您相比,实在隔着辈。”
这时代报恩大多是以身相许,不过是男子许女子。
代华愣神几息,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指着他,“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
“我不过是山下寂寞,见着人了,便找些话说罢了。”
江星礼见他神色带怒,念及他救命之恩,这才回答,“是晚辈误会了,前辈莫要放在心上。我那未婚妻至今一门未娶,我是她的大君,等此次回去了,便与她成亲。”
“什么?你是她大君?那她先前……先前便没有定亲么?你这小子怎么独占姑娘,还让人等你如此之久!”代华心里再度减分。
“你是个杀敌的将军,常年不在家中,琐事应酬却多,她做你的主母,将来岂不是很受累?”高世子跟曾小侯爷都不至于让江平洲当了大君啊。
“前辈,为何如此关心晚辈婚事?”江星礼心下生疑。
代华摸着胡子,不愧是父女,很快他便一本正经开始讲故事,“是这样的,老夫看你颇为面善,想起了一个故人,一时兴起当你是个晚辈,人老了,多年没有说说话,所以就啰嗦了些。”
江星礼现在内息烦乱,整个人状态不佳,也没心思跟他计较真假,便也点头,“那多谢前辈了。”
代华咂咂嘴,想多问点事,见他那副虚弱的样子又忍了,“你且先缓缓,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既然你家中有未婚妻等你回去,那便一定要好好活着。”
*
辞别了凤锦蓉,陆潺潺去了姜城生活,顺带着可以带势力过去找找江星礼。
她杀了先帝,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现在的皇帝心里始终是一根刺,要多傻才会一直杵在京城在他眼皮子底下晃。
而且陆潺潺现在已经没有剧情优势,她打算去姜城封地过自己的日子,等出了冬,带着李嬷嬷他们大江南北的玩。
至于反派江星礼同志,她也只能说尽力而为吧,反正不了解剧情走向了,之后反而没那么多顾虑了。
“姑娘,驿站外边下雪了,大朵大朵的,一会儿人就白了。”李嬷嬷裹着厚厚的袄裙进来,将端着的热茶放下。
搁了书,她站起身来,透过窗缝瞧见外头的景致,心里也生欢喜,“嬷嬷,把我的红斗篷拿来,咱们也看雪去。”
戴上毡帽快步出了屋子,驿站人来人往的,李嬷嬷事先给她罩了一层面纱,即便如此,女郎的出现还是十分吸人眼球。
不过郡主有三千精兵,旁人只敢瞧上两眼,却是不敢做些什么的。
“这儿地方小没意思,不若咱们出去走走。”
她带着人出来,整条大街上都铺了雪,人们来来往往的缩着肩膀往家跑,做小生意的也收了摊子,一时天地余白。
她站在雪中,艳红的斗篷格外显眼,探出指尖接住雪花,看着小小一片化成水,突然就弯唇轻笑。
“姑娘怎么笑了?”李嬷嬷替她抱着暖炉,笑呵呵的问。
陆潺潺微微抿唇,眸光划过天边,“只是突然觉得这天气很冷,像极了一个人。”
“冷?”李嬷嬷立时皱眉,将手里的暖炉推过来,“哎呀姑娘,快快把暖炉抱着,咱们回去吧。”
她无奈一笑,“我不冷。”
“我想,若他在这儿,只怕雪都没他冷,站那么一会儿,便要成冰人了,落在他身上,那雪也不化。”她语调平静,缓缓叙述,“只是脾气偏偏是很倔的,不很冷,一腔热血的男子。”
“姑娘是说姑爷么?”李嬷嬷笑容却微有收敛,“姑娘别太担心,姑爷那等的英雄人物,决计不会有事的。”
“还是没有消息吗?”她继续向前走,欣赏两边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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