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余海光报了地址,司机师傅点点头,车子平缓地行驶在主道上。
她回过头,舒了口气,对一旁人的感激道:“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萧括面无表情地回应她,“不用谢我,举手之劳罢了。”
余海光又说,“对了,刚刚就想问你了……你今年几岁?”
一阵沉默,萧括并未搭腔。
车厢内谁也没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古怪。
余海光干巴巴地笑说:“……是这样,我看你也不像是骗子,一般来说,骗子这行普遍低龄化,你应该不会介意我这么说吧?”
话毕,她看了看一旁的人。
萧括面向着窗外,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不发一语。
余海光着实尴尬了,心里又想着,长得是挺帅,怎么脾气这么难伺候?
*
一夜无梦。
周深深这一觉睡得极为安稳,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是正午。
外头的天艳阳高照,温度渐渐升高,退却了冬季的寒意。
周深深站在落地窗前,对着这崭新的一天,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踱步回到床前,她发现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看字迹是余海光的。
“深,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你的每一天都是自己的。加油!”
结尾处画了一张笑脸。
周深深忽然就笑了。
纸条上的字写得有些潦草,可见当时她在留言时有多么赶时间。
周深深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余海光的号码。
“嘟----嘟----”两声之后,电话被人接起。
话筒那头,余海光的声音亲昵感十足,“深?你醒了?”
“嗯。”周深深点点头,“刚刚醒来,看到你给我留的字条了。”说到这里,她笑了,“谢谢你,昨天把我扛回来又费了不少力气吧。”
余海光怕她多想,转移话题道,“说这个干什么,既然醒来了,赶紧洗把脸,厨房里有我走之前炖的粥,你先喝一碗填饱肚子。”
周深深没说话,脚步却已经出了卧室,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余海光继而道:“甭管天塌下来,日子还是得继续过,总会好起来的……行了我不和你多说了,这边还得工作呢,你记得把粥喝了就是了。”
“嗯。”周深深低低地回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周深深打开炖锅的盖子,一阵香气扑面而来。
眼眶里,热意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周深深看着眼前冒着白烟的粥,心里却想到了别处,不知不觉间,双手捂着嘴巴蹲了下来,闷声痛哭。
第14章
时值初冬,云川县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升起时,大山仿佛被染上一层薄薄的金光。
山林青翠,雾色萦绕,远远望去,堪比一幅画作。
山路崎岖蜿蜒,山脚下一辆破旧的公交车徐徐驶近,停靠在路边的站牌旁,车门打开,自下走上来一位年轻的男子。
开车的老师傅乜了他一眼,只觉得眼前这人像是在哪儿见过,再定睛一瞧,笑着摇摇头,腹诽着这世间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车门应声关上,青年男子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窗大开,山风伴着冬日清晨凛冽的寒气吹了过来,青年沉默不语地靠坐在位置上,平静地面孔上没有丁点表情。
车厢内还坐了其他乘客,人们望着这位刚上车的英俊青年,不由地多瞧了几眼。
他长得端端正正,五官挺拔立体,像是被刀锋雕刻出来的,配着这么一脸镇定的神情,眉梢眼角仿佛浸了一层寒意。
昨夜下了一场雨,到了今早,地面还是湿漉漉的。
车子在山路上转了个弯,一阵湿意顺着山林里的枝叶滴落在窗沿上,有些许落在了青年的肩膀。
他并未在意,甚至连眼皮都没抬,等到车子翻山越岭眼看便要驶出云川县时,车厢里的人只剩下他一个。
下一站便是终点站了,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望了望,问他:“你在哪儿下车?”
青年提起一旁的背包,站起身低低地回应说:“您靠边吧,我这里就下。”
车门打开,青年步子沉稳地走了下来。
一下车才发现外头不知何时落起了小雨,雨水打湿了他额前的发际,落在他的眼睛上,他抹了一把脸,紧了紧手里的背包,往道路一旁的小巷子里走。
这个点尚早,村里的人都还在沉睡,青年熟门熟路地回到家,掏出钥匙开了家门。
“吱呀----”一声,沉重的木板门被他推开,屋子里暗沉沉的,空气里浮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青年回到房间把背包放下,后又走了出来,绕到了灶台前,开了盖子一瞧,蒸屉上放着一个白瓷碗,碗里盛着昨晚吃剩下的白米饭。
他径自起了火,将白米饭倒进锅里,加了一舀凉水。
等待白粥煮熟的功夫,他又顺便把院子里头那盆脏衣服给洗了。
不多时,灶台前冒起白烟,粥煮熟了。
青年将粥盛起,端着托盘准备上楼时,外头的雨停了。
吴晓燕早就已经醒了过来,伴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听到楼下灶台上的动静,她就知道,儿子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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