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向许绯投去求助的目光,许绯连忙摆手,装作视而不见的样子。
“啊?班长你听错了吧。”季年年打着哈哈,心里虚得厉害。
谁都知道方屿是个很较真的人,当班长选他也是因为足够的负责。
方屿长得一脸正气,行动力也十足,十分肯定道:“年年,你刚才就是说想当女主角。”
居然无法反驳。
“年年,你不用不好意思。”方屿用一种你懂我懂的眼神看了季年年一眼,自觉是帮到了女孩儿实现了她的愿望,颇有几分不容推辞的。
“我...”季年年刚想为自己辩解,就见方屿急冲冲地走了,好人嘛,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恭喜季年年同学喜提女主角,一棵树的扮演者许绯在一旁给你加油鼓劲。”
许绯拍了拍手,一面“幸灾乐祸”。
“绯绯,好想打你哦。”季年年撅着嘴,满是无奈。
许绯一副有把柄在手,稳操胜券的样子:“打了,你就没有人可以问题目了,下手记得轻点儿。”
图书角里,一阵欢声笑语。
曾经在八中的许绯,沉默疏离,待人接物,最多做到礼貌为止,和季年年、顾行倦待久了,她也少了几分阴郁,多了几分少年本该有的肆无忌惮。
终于,长达两个小时的家长会结束。
人声鼎沸间,有些家长还留在教室里和叶远交谈,孩子们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心思不定,
见许母出来,许绯关切地问道:“妈,请假来开家长会,你工作那边没关系的吧?”
许母拍了拍她的背:“我和老板打过招呼了,这种场合,妈妈还是要来的不是?”
母亲年轻时是县城里最美的姑娘,许绯还看过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麻花辫搭在肩头,瓜子脸杏眼,典型的美人胚子,看过照片的人都说现在的许绯和母亲的眉眼有七分相像,不过额头倒是像极了父亲。
许母目光流转,嘴角噙着笑意:“我给你们叶老师送了点儿我们家乡的特产。”
“妈----”许绯拖长了尾音,明明知道的,她不喜欢家长去给老师送礼这件事。
青春期的孩子难免爱面子,这种感觉尤其体现在父母对外人的态度上,许绯也不例外。
“你这孩子,唉,平时叶老师对你也是多有关照,再说了,送别的咱们拿不出手,送点儿家乡特产还是一份心意,你只管好好读书就行了。”
是啊,在母亲眼中,不管多少岁,她都是孩子,眼下让她只专注读书,拼命向她隐瞒现实的残酷性,可总要一天她要剥开这层保护罩去亲眼见见外面的蓝天的。
许绯一路上抿着唇没说话,眼见着母亲鬓角的头发泛白,硬生生把关于父亲去世真相的疑问憋进了肚子里。
*
“咔----”方屿拿着一块板子,又转到陆宇森旁边:“森哥,你的活动范围是这一块,等年年台词一完,你就可以往下倒。”
午休时间,方屿“强行”安排的选角已经全部集结完毕,时间紧张,要磨合到有默契、不出错的程度,必然要多练习台词和场景。
许绯虽然是背景板,也是一块“肩负重任的背景板”,比如说负责后勤工作这类的。
此刻,她正捧着一本化竞的书,时不时注意方屿他们的练习进度,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拿衣服、递道具、送水这类的事情。
陆宇森练台词到精疲力尽,因为一个倒下去的动作他还真蹭脏了一件衣服。
早知道方屿要把他拖来演这种角色,他还不如拿出校霸的底气来吓唬吓唬,只是答应了就不好再推脱或者埋怨,那个角色还得表现得开开心心的,真是让人头大。
刚一屁股坐到石凳上,陆宇森就朝着另一边扔了一个小道具:“顾行倦,划水划够了没?”
顾行倦巧妙躲了过去,又把道具捡起来:“森哥,你这是破坏道具啊!弄坏了你全责啊。”
他把道具送到了许绯那里保管,许绯连忙把竞赛书搁置在一边,双手接过顾行倦递过来的道具。
而后,顾行倦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她身边,许绯从他黑色的裤缝线上移开视线,就听见顾行倦低沉的嗓音:“道具放好,免得又被陆宇森拿去扔无辜群众了。”
陆宇森本来准备起身了,奈何听力不算太差,反问道:“无辜群众?学霸你来评评理,顾行倦是不是划了一中午的水?”
顾行倦也跟着扭过头看她,女孩儿此时双手十指紧绞,似乎很是为难。不过他也并不打算放过她:“绯绯,你来说说看?如实回答就好。”
仔细听,他还加重了“如实回答”四个字。
许绯被那一声“绯绯”叫的乱了思绪,顾行倦刚才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温柔啊。
陆宇森做出呕吐状:“顾行倦,恶心!叫绯绯拉近关系,哼!”
果然,她陷入了前后两难、豺狼虎豹环肆的境地。
虽然知道是开玩笑,陆宇森和顾行倦她更偏袒谁,自己心里有答案,但这么昭然若揭地说出来,她也不可能办得到。
女孩儿眼睛亮晶晶的,眼睑下垂,俨然像是面对两人较劲时灰溜溜的小兔子:“我没太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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