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虞挽浓没动,看着少年转身,自顾自地走到矮柜前。
那里放有一个旧铝制开水瓶,红漆掉的七零八落,他取出一个杯子,倒了热水,拿了过来。
还算是个懂礼貌的孩子,虽然家徒四壁,但基本的礼仪家教一点没少,这跟上辈子少年给自己的印象微微重合。
“你不好奇我是谁?为什么来找你?”虞挽浓挑眉问。
年晓风兀自走到了书桌前,从抽屉里熟练的找出棉签和碘酒,语调显得平静无波。
“你想说自然就会说。”
虞挽浓笑了笑,这个男孩子竟然如此淡然自若,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不在意。
“是这样,”虞挽浓环臂唔了一声,“想离开这儿吗?”
女人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丢在一汪古井里般,搅乱平静的井水。
少年擦拭眼角的动作一滞,“什么意思?”
突然出现的陌生女人,匪夷所思的话题,这让每天两点一线的年晓风冷静如常的眸子,生出不常见的涟漪。
“我问你想不想离开这破地方。”虞挽浓直言不讳,“愿意的话,现在收拾行李,跟我走。”
跟她走?
他连她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分辨不出女人的神色有何含义,少年起身,眉眼恢复冷淡。
“不知道你有何目的,但我没功夫和你开玩笑。”
没想到少年如此率直,以为这番话不过是冲他开玩笑的戏言。
虞挽浓暗暗一笑,也是,上辈子不过匆匆一面,给自己留下印象的,也只不过是临死前少年出手相助的善良。
至于他是什么性格,自己当然不了解,只不过潜意识里把善良与随和画上了等号。
这回,虞挽浓拿出耐心,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想了想,她娓娓道来。
“年晓风,今年十八岁,建城中学高三学生,与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告诉你,你的双亲在一场车祸中遇难。”
少年的动作滞了一滞。
“你奶奶以收废品为生,平生唯一的期望就是盼你成人,亲自看你考上大学。但不幸的是,没有等到这一天,你奶奶就因劳累过度去世。在她的葬礼上,你才发现奶奶还有其他的子女。”
少年脸上渐渐动容,原本僵硬的神色,染上一抹不自然。
虞挽浓继续说下去,“她们告诉你,你并不是年奶奶的亲孙子,而是她当年在天桥下捡来的弃婴。亲身父母抛弃你,是因为你生下来就被诊断出有先天性心脏病。”
“你想说什么?”少年恢复冰冷,眉眼寡淡如初,“这些信息你有心打听,未必打听不到。”
的确很冷静,也有强烈的防人之心。
大概从出生起就经历过世道艰难,才养成了他这样抗拒生人的性格。
虞挽浓不得不对这位才十八岁的少年滋生出几分同情心,某种意义上,他和自己,仿佛是相似的一类人。
“我是想告诉你,我对你了解这么多并不是偶然,而是有心为之----”
话音未落,两人的交谈被门外一个尖利的嗓音打破。
“年晓风,年晓风?在不在?我过来收房租,你要是在家我就进来了----”
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里冲,话说到一半,竟瞅见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坐在屋中。
这对极少有陌生人到访的年晓风家来说,实在算得上一件稀奇事。
“哟?有客人?”
“王叔,”年晓风转身,对着穿白色汗衫的啤酒肚中年男子颔首。
女人没有说话道明身份,姓王的胖子笑着瞥了瞥,也就收回目光。
他这一趟是专程过来收房租的,还是正事要紧。
将目光转移到年晓风身上,他拿着一张单子冲他摆了摆。
“晓风啊,你这个月的房租和水电费也该交了,已经给你宽限了一个星期,实在不能再拖了!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一个星期之内不交,这个地方你就不能住了,收拾东西赶紧搬出去,想租的人还排着队呢……”
“王叔,”年晓风打断了胖子的絮絮叨叨,有些尴尬和拘谨,“明天才到一周。”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专程过来提醒你嘛!”
王胖子将手中的单子往他手上一塞,“明天!最迟到明天,你必须把这钱交上!我可告诉你啊,这房子最近是很抢手的,能宽限你几天就不错了……”
“他不租了。”
一道清冷的女声插了进来。
“啥?”王胖子说到一半被人打断,有些反应不及,冲着身后的女人狐疑打量。
谁知对方不再废话,打开皮夹,掷地有声。
“年晓风拖欠的所有房租和水电费,我来还。这些够吗?”
一叠红色大钞递过来,那厚度,让王胖子顿时忘了言语。
他眼冒金光,光凭目测已经超出他的期待,再接过去一数,果然,钱数除了够还这个月的房租水电,还绰绰有余。
“真不租啦,这钱可以管到下个月。”
王胖子有些惋惜,想挽留这个出手大方的贵客,虽然不知这个陌生女人是谁,可一身打扮一看就和住窝棚的人有云泥之别,尤其那块腕表,闪着钻芒,绝对是高级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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