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眳一愣,莫名的心烦意燥,“父亲,我不用。”
屈襄颇为意外的看一眼他,却也没多说什么。
突然驾车的御人拉住了驷马,马车停了下来。
家臣小跑过来,“主君,宋国和郑国的质子前来拜访!”
宋国和郑国,国力不如大国,时常夹杂在大国之间左右逢源。也因为他们两边讨好,被大国来回教训。他们国力不足以和大国对抗,如果不能及时等来救援,就会求和,求和的时候还会送来人质。
人质一般都是国内的公室大夫等贵族,不过在别国做人质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旦两国开战,违反诺言,人质的境遇就很堪忧了。
所以这些到了别国的人质,都会到处钻营,结交当地的卿大夫和公室,力求能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屈襄也和这些人质打过交道,听家臣说了之后,抬头便可见到对面有两辆马车,马车上的人颔首向这边示意。
屈襄笑了一声,言语里头颇为新奇,“宋郑两国向来不对付,今日倒是一块过来了。”
屈眳闻言,不由得仰首看了看。他看到两辆车上的质子,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不由得冷笑,“郑伯和宋公还真是没有多少诚意,送来的人质也这般年轻。”
“质子不可能让位高权重的人来。就算质子里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声名极高的,等到他们的国君要用他们的时候,还会另外派人把他们换走。”屈襄说着,看向侍立在车旁的家臣,“你去和两位质子说,今日我想要宴请他们。”
家臣跑过去传话,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宋郑质子感谢的话语。
半夏在偌大的室内看着舞伎们唱歌跳舞。她一半看热闹,一半看门道。瞧着这些十多岁的少女们翩翩起舞,半夏的眼睛盯着前面几个领舞的,眨都不眨一下。
女胥坐在半夏身后,突然合着的门从外面被人拉开,有人进来和女胥贴耳说了几句。
女胥听后,点点头,“苏己,今夜主君要宴请贵客。这些舞伎要去献技。”
半夏听后,明白过来女胥说什么,她点点头。
“那我就在一旁看看。”半夏说着浅浅的笑。她都还没看过这些舞伎们正式表演起来是什么样子。
半夏这么说有些不妥,但女胥也没放在心上,连少主都不管她,她身份低微,不指望能说动苏己。
献艺要提前准备,少女们慌忙去准备,她们拿凉水简单的擦洗一下身躯,就开始装扮起来。
半夏好奇的看了两眼,这些少女的化妆,也只是往脸上扑个粉描眉画眼而已,和她们上台有化妆师发型师比起来,比较朴素。
半夏看着少女们涂的白白的脸,突然明白为什么舞伎们吃的不好,女胥也不担心。因为她们脸上被粉一刷,连原本有些泛黄的肤色都强行刷白了。
她在一边看了两眼,就在旁边的厢里小憩。
现在外头天还亮着,宴会没有开始,但舞伎们必须早早准备起来。
她和舞伎们就隔着一扇木拉门,侍女给半夏呈送上水。
半夏接过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听到隔壁发出的惊呼。
那声音很大,舞伎们平常小心翼翼,很少发出这么大的响声。半夏放下漆杯,伸手才拉开拉门,一股浓烈的酸臭扑面而来。
原本正在梳妆打扮,为晚上私宴做准备的舞伎们,满脸痛苦,伸手捂住肚子。有人大口呕吐,呕吐物还有秽物的的气味混在一起,此刻还没有出伏,在炎热的室内,那股味道混在发酵成了让人格外忍受不了的恶臭。
半夏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伸手就去叫,“叫医生过来!”
这场景看上去,十有八、九是食物中毒。
半夏推开门,脑子里疯狂搜索关于食物中毒的内容,以前学校里头的安全课,关于食物中毒的内容。
她才前进一步,侍女们已经过来,见到一室的狼藉,侍女们惊呼一声,立刻把门合上。
“苏己还是到另外的地方吧。”侍女们低声道,语气焦急,“这里不是苏己能呆的地方。”
“不是,你们不叫医生过来看看么?”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门。
医生这个词,这个时代里还没有,她不得已只好用现代普通话代替,结果侍女们满脸惊恐,尤其见到她伸手去拉门,惊骇欲死,也顾不得念那一套尊卑有别,直接一边一个,扶着她就往外面跑。
侍女们看起来娇娇弱弱,但比起她来,但人数众多,她被侍女簇拥走的时候,见到已经有人往这边赶来了。
半夏被侍女们搀扶到了另外一个干净的屋舍,若不是她坚持,恐怕侍女们能立刻把她搀扶回去。
那边闹哄哄的,哪怕她坐在离舞伎们有一段距离的屋舍,都能听到人声。
不一会儿女胥过来了,女胥脸色灰败,身子摇摇晃晃,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到了半夏面前,整个人和抽掉了骨头似得,双膝一软,竟然径直就跪在了半夏面前。
半夏吓了一大跳,她还是不能接受也没办法习惯有人跪她,一下就跳到旁边去。
女胥跪在下面,哆哆嗦嗦俯身下来,“求苏己救命!”
半夏看着这种状况,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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