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石说完,后头的陈浩也凑了过来,问道:“你们说好了没,咱们什么时候能上山?我也想打一头野猪回来。”
哪怕是合着打一头也好啊。陈浩望着萧绎,眼睛亮得发光。
萧绎心生警惕,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些,面上带笑,委婉地拒绝:“我没带弓箭,怕是不能去了。”
“那没事儿,这儿里有财叔家也不远,我们陪你过去取就是了。”
萧绎摆手:“我是真的有事儿。”
陈三石奇怪道:“什么事?”
萧绎正了正容色:“昨日那野猪卖了之后,得了些散钱。我准备用这当本,做些小生意,回头多少能挣点钱,也省的带累陈阿爷一家了。”
“我当是什么呢。”陈三石笑了笑,觉得这位萧小公子还是太稚嫩,生意哪儿有这么容易做,“快绝了这个念头,否则指不定连本也赔进去了。做生意哪儿有打猎挣钱啊,还是无本的生意。”
萧绎本来只是存着试一试的心思,现在却坚定了要做生意的念头了:“总该要试试才能知道能不能挣钱。”
陈三石往后看了一眼,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办。好容易找到了人,结果人家萧小公子却不愿意上山打猎了。难不成,他们要自个儿去山里?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后头的王保定冷笑了一声,冲着萧绎道:“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哪儿来那么多借口?”
萧绎默然。他说的,确实是借口。
王保定本来就看不惯陈家村的人,昨儿听到那消息就觉得是陈家村人胡诌出来的,眼下更是笃定了这想法:“你怕不是没本事,不敢跟我们上山?”
“你胡说什么呢!”陈三石和柱子爹怒目而视,“那野猪可是实打实的,就是人家萧小公子打的。”
“可有人真正看到他是怎么打死野猪的?”
陈三石和柱子爹互看了一眼,许久,柱子爹才挺了挺腰板:“我们都看到了!”
“嗤,你们就吹。”王保定面露讥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有野猪也不一定是他打的,说不得是人家野猪自己撞死的,被他捡了漏。要不,他怎么不敢跟我们一道上山再打一头?”
萧绎老神在在,不为所动。
陈三石怒极:“谁说不敢?”
“人家都没说话,你应个什么声儿?你们陈家村的人,能有什么能耐,也是我高看了你们,竟然还真的亲自过来看,真是白跑了一趟。”王保定说完,转身便要回去。他才懒得在这里和他们白费功夫,“你们陈家村向来只能出孬种,如今还吹什么野猪英雄,也不嫌害臊。”
陈三石猛地拉下脸:“小兔崽子,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烂你的牙!”
“我不过实话实说,有种,今儿咱们就上山,看他有几分能耐!”
陈冲两兄弟也面带不善,柱子爹直接撸了袖子:“瞎了你的狗眼,今儿叫你看看什么是真本事!咱们六个人,一个不少,谁不去谁是孙子!”
萧绎:“……”
一炷香的功夫,几个人都来了陈有财家。陈家几个男人都去田里忙活去了,只有几个女人在家里。李氏听到动静,还以为是陈大海回来了,走到院子一看,却见是萧绎形容憔悴地站在外头,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
这,这是怎么了,李氏心头不解,她记得萧绎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兴致勃勃,脸色红润的。这是被欺负了?
陈三石看李氏面色不好,怕她误会,主动解释道:“大嫂子,实在是打扰了,我们过来给萧小公子拿弓箭的。”
“拿弓箭做什么?”李氏看着几个人的架势,觉得有些奇怪。
陈三石哼了一声,乜了边上那王保定一眼:“咱们说好了要一道上山,最好是能再打一头野猪回来。一则是为陈家村除害,二则,也叫那些不长眼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长长见识!”
李氏在王保定身上扫了一圈,当即明悟了。
合着这人还欺负到自家门前来了?李氏心里也觉得憋闷,当即转身去了二房,将萧绎的弓箭取了过来。
阿年也跟着来了,兴致勃勃地盯着萧绎看。
“咱们陈家村是没出过什么能耐人,萧绎啊,你可是第一个,千万别叫人小瞧了去!”李氏走到跟前,郑重其事地将弓箭交给萧绎。事关陈家村的荣誉声名,即便是李氏,也觉得不能退群。总不能还叫王家庄给压过一头。
萧绎心头阵阵发苦,强笑着接过。目光所及之处,阿年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的萧绎狠狠咬了咬牙。
他都是因为谁啊!
阿年见萧绎看过来,眼睛一亮:“我也想去!”
“去什么,山上危险。”李氏呵住了阿年,“那野猪都是记仇的,昨儿被柱子摔死的是小野猪,萧绎打的是母野猪,焉知它们一家子还会不会再有别的。野猪记仇,你昨儿沾了它的血,回头它闻到了,必定不会放过你。早些年有一家究竟因为伤了一头母野猪,被公猪报复,一家五口,一个都不剩,全死光了!”
萧绎后背发凉。
昨儿,他身上也沾了野猪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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