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卫萱这个包打听在,阿年不想知道也不大可能。卫萱说起那里的笑话的时候还挺解气:“哼,他们当初还不是一样瞧不起阿年,真是自己打自己脸了。”
顾茗劝道:“总比他们继续唱衰得好。说来这事也奇了,这些人赔了那么多竟然还赔上瘾了。”
卫萱道:“这是阿年有本事,他们又不是瞎子。”
这话几个人都是服气的。
不说他人,单看顾茗的兄长就该知道阿年的本事不是假的。别人的深浅尚且不知,只她们都听家中父兄称赞过顾晗,什么武艺高超,青出于蓝,允文允武……好听的词儿那是一个接着一个,都不带重样的。这样厉害的顾晗都输给阿年了,叫她们对阿年夺冠更添了许多信心。
顾晗听着妹妹同她几个好友你一言我一语的吹嘘,仿佛从未将他这个当哥哥的连输两场放在心上的模样,不禁一阵心酸。
回头又看了那边的阿年一眼。
她边上站着陈家人,还有一个苏家姑娘。也难怪,今儿是最后一场了,陈家人可不得都过来了么?
方才那一场,两人打得都有些吃力。顾晗想到自己之前同石祯打过得那场,不由得心生担忧。石祯的武功同他完全不是一个路子的,陈姑娘能打得赢他,却未必能应付那位石祯。
那头的顾茗同几个小姐妹说了一遭之后,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受伤”的哥哥了。不过打量了一眼顾晗的伤势,顾茗又感叹道:“阿年到底顾忌着我呢。”
“怎么说?”顾晗问道。
“伤得这么轻,肯定是阿年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呗。要是哥哥你和我没关系,今儿可就不是挨这么几下就能下台了。”
顾晗冷冷一笑,将顾茗的脑袋掰到一边去。
感情他这伤还来得太轻了?
顾茗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试探道:“难道你其实并未受伤,只是装的?”
顾晗懒得理会她。
顾茗却以为自己猜到了真相,若有所思地看着顾晗。
因顾晗败了,如今的第一第二之争,便在阿年与这位绿林好汉中择出了。
阿年也听顾茗说起过这位绿林好汉。听说是某个帮派的堂主,姓石名祯。此人虽为江湖人士,却极晓国家大义。当初大齐上下内战,石祯便占山为王,护一方安定,如今大下大定,本再无事可生,偏他前几个月又闻得朝廷重开武举以抗西陵的暴行,如此更遂了石祯的心意。没过多久他毅然进京,准备以武举入军,报家仇国恨。
阿年只觉得这人真是高尚地不得了,可这不妨碍阿年下手下得痛快。
与石祯比赛的时候,因是三甲之争,场内场外围观的人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
顾茗几个也都一个不落地站在了下面,连顾晗这个刚刚才受过伤的,也都坚持地守在了下头。
正如阿年对石祯早有了解,石祯对阿年亦是早有耳闻,甚至还观摩过阿年的几场比赛。阿年的每一场都打得干脆利落,更简则简。石祯眼睛毒辣,往往只两三招便能看出对手师承何派,唯独阿年----他看不出来。
不是说阿年学得有多高深,而是学得太过浅显了。来来回回只一两套,可每回都出奇得好用。更叫石祯惊异的是阿年的力气。这样的力气,便是石祯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换句话说,这位陈姑娘压根就不用学那些武功流派,只凭着她那一身力气,便能所向披靡了。
对上这位陈姑娘,石祯心急也没底。
一时间,锣鼓声起。
两人徐徐登台。
先上的是石祯,底下免不了有人好奇地在窃窃私语;再来是阿年,她一上来,底下立即欢呼了起来,说不出的热闹。
陈阿奶站在最前头,身边守着的是陈有财还有陈大海陈大河两兄弟。待她听到这外头的响动,瞬间抬起下巴来,洋洋得意:“瞧把他们给稀罕的。”
真是没见过大场面,这点小场子都把持不住了?陈阿奶自诩是见过两头野猪的人,哪怕是死的,也比眼前两个人比划比划要叫人激动得多。
石祯抽出自己善用的长锏,对着阿年拱了拱手:“陈姑娘,久仰大名。”
阿年礼尚往来地也问了一声好。
“先前石某有幸观得陈姑娘几次比试,心中大为叹服,陈姑娘的身手,却是不是常人能及。石某结交之人虽多,却没有一个女子能比得上陈姑娘的。”
阿年思考良久。
按理说别人夸了她她也得夸回去的,可是她一时间想不出来什么好词儿。这个石祯还真是棘手啊,旁人就没有他这样多的话。
好在石祯没有让阿年为难多久,便再一次开了口:“石某此次过来,为的是从军报国,还我大齐百姓安定。无论此战是输是赢,石某一片赤诚之心是永不变的。”
阿年越发听不懂了。
石祯接着道:“所以,还请陈姑娘尊重石某,切莫故意相让。”
阿年长吸了一口气:“你真的,想多了。”
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让着谁。
石祯闻言,一时间有些尴尬,道:“那,那就好,石某也会全力以赴,不会让着陈姑娘的。”
阿年呆了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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