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淇深深地痛恨自己的懦弱,他靠着那份合约,厚颜无耻地哄骗着、催眠着自己。说什么负责任,他明明就是畏惧。
他的心嗤笑着嘲讽他:合约期结束了。封淇,你瞧瞧,你现在还有任何借口吗?
屋子里黑得渗人,连氧气都像被这诡异可怕的环境吓退了,封淇喘息得十分辛苦。
封淇哆哆嗦嗦地吻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像鼓励自己一样。可这毫无用处,他声音抖得厉害:“我……该怎么……办。”
凄风苦雨早已停住了对人们的威胁,天上散下了清光,悲悯又温柔地抚摸世界。
这屋里一片死寂。黑暗里,有个更为黑暗沉重的身影跪在钢琴边上。死亡伏在他的脊背上,正要把他拽下悬崖。
未关严的窗子,漏了一点风声。一丝聊胜于无的光线狼狈地溜进这里,苟延残喘又坚定无比,在无人瞧见的角落,铺陈着光影。
一场大雨后,天气逐渐升温。
林初焰早上跑完步,在人行道上慢慢走着,脑子里思索着要找份什么新工作。好歹之前馄饨摊上还包他一顿晚饭,现在要找份工作实在不容易。而且,他不能一直这么混着日子。
林初焰叹了口气。
身侧闪过一辆自行车,清爽的蓝色,是很好看的一辆车。车子上的女孩子背着一个匡威的,往四中的方向驶去。
林初焰无意识地追着那个身影走了一截。他其实还挺喜欢念书的,虽然成绩不好,但是觉得学校生活很有趣。
林初焰还没回忆完已经远去的学校生活,就看到什么东西从女孩子拉链没拉里掉了出来。
林初焰立刻叫出了声:“同学,你东西掉了!”
可惜那女孩儿没听见,骑车骑得很快,完全没意识到任何事情。
林初焰赶紧跑上前去,捡起地上的东西。定睛一看,是张校园卡,还挺重要的东西。
林初焰追上去,边追边喊。
那女孩儿不知道在想什么,愣是没听见他的声音。
林初焰无奈地狂奔,傻不拉几地不停挥舞着手里的卡片。好不容易才想起来校园卡上有名字,林初焰赶紧看了眼,冲着前方大吼一声:“唐熠!”
那辆自行车终于停了。
唐熠扭过头,疑惑地看向林初焰。
林初焰气喘吁吁,郁闷地挥了挥手里的校园卡:“你卡掉了!”
唐熠恍然大悟,掉头骑回来,十分歉疚:“对不起啊,我没听见。谢谢你了。”
林初焰擦着汗,把卡递给她,说道:“没事儿,快走吧,要迟到了。”
唐熠感激地接过去,里掏了瓶牛n_ai递给他:“谢谢你,请你喝牛n_ai!”
“啊?”林初焰往后一蹦,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快去上课吧。”
唐熠的笑容明亮又干净,一副安利好东西的样子:“这个牛n_ai超好喝,喝吧喝吧。”
不容分说地把牛n_ai塞他怀里,唐熠挥挥手:“我先走了哦!抢位置去啦,你快来哦!”
没等林初焰说什么,唐熠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冲往学校了。
林初焰张着嘴,欲言又止,他想说自己不是学生了来着。
拿着牛n_ai晃了晃,初焰几乎有些怀疑地捏了捏自己的脸。“我长了张饥民的脸吗?怎么谁都给我吃的穿的?”
想到封淇,林初焰又有点泄气。从兜里掏了一颗糖出来吃掉,林初焰转身走向另一边。
封淇是在疯狂的敲门声中醒来的。他费力地睁开生疼的双眼,站起身来。
双腿像是已经从骨头里坏掉了,麻痒和剧痛的感觉一起袭来,他又跌到地上。
缓了好半天封淇才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肖其远站在门口,脸上不耐烦的神情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变为了震惊。“你……出了什么事?”
他疲惫地开口,嗓音沙哑:“没事。”
肖其远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着,满脸的难以置信:“没事?”
他的膝盖成了那副可怕的样子,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嘶哑,活像打了场苦仗。肖其远抿着嘴唇,用极其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封淇。
封淇露出一丝笑容,看上去礼貌又疏离:“有事吗?”
封淇的j-i,ng神状态太不正常了,肖其远心里有点发毛。“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封淇倚着墙壁,念了他的名字:“肖其远。”
肖其远一把拽过他的衣领:“你他妈有病啊?受了伤不去医院?”
封淇不知道说什么。肖其远这种口气,让他十分的陌生。
肖其远强拉着封淇出了门。
被拽到他车里的时候,封淇按住了他的手:“肖其远,你有事吗?”
肖其远的手紧了紧方向盘,他的声音很冷:“我还挺喜欢见到你这幅可怜虫的样子。”
封淇松开他的手:“哦。”
肖其远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去医院。”
封淇其实觉得去医院也没有必要,但他还是礼貌地说:“麻烦你了。”
肖其远更用力地捏紧了方向盘,忍不住冒火地问:“你他妈出什么事了?”
封淇闭上眼睛,靠着车座,轻声说:“别吵。”
肖其远恨不得揍他。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说了没有瞧不起我。”
封淇依旧闭着眼,肖其远幼稚得令他惊讶。在心底叹了口气,封淇说:“你弹得太差了。”
“你说什么?”肖其远扭头。
封淇一个字一个字认真说着:“速度太快了,失去了原有的味道。而且,有错音。”他顿了顿,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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