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下面是看不到全貌的,纵身一跃,上了附近的一颗树,俯首一看……作画失败,雪地哪有什么凤凰,只有大山鸡。
正要下去毁了这临时兴起的涂鸦时,忽然听到不远处有声音,定睛一看,是个小道士,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道袍,道袍明显不合身,大了许多,活似唱大戏的,眼瞅着是个姑娘,十*岁的年纪,脸盘子很圆,许是寒风的关系,两颊嫣红,她眉清目秀,扎着两条麻花辫,长得甚是可爱,手拿一枚黑色水晶球,正叨叨不休。
具体说了什么,妖娆没听清,忽然小道士,哦,不,是小道姑,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并,直指天空,吼了一声,“急急如律令,贵人快现身吧。”
她吓了一跳,险些从树上跌下来。
小道姑并没发现她,仍对着天空插着指头,见没反应,皱了皱眉头,两只滚圆滚圆的眼睛眯了眯,拍了一下手里的水晶球。
“球球啊,你给点反应啊。找了那么多天了,贵人在哪里啊?”她很宝贝地摸了摸,然后又是插指向天,“嘿咻,急急如律令,贵人现形吧。”
说完,等了一会儿,向前走了几步,不知道是眯着眼所以眼神不好,还是两眼不聚光,跟前一块凸起的石头十分明显,她竟没发现,直接被绊倒,摔趴在了地上,手里的球滚了出去,滚着滚着就滚到了妖娆涂鸦的山鸡图上,正巧在眼睛的位置停了下来。
那只山鸡丑是丑了点,但还算有风骨,配上球做的眼睛后,活像被人踩到了鸡尾巴,疼得瞪出了一只水泡眼。
小道姑趴在地上没了反应,妖娆跳下树后,捡起一根树枝戳了戳她。
“喂?”
“嗯……”她呻吟了一声,仰起头摸了摸头。
“没事吧?”
“没……”
没事就好,妖娆打算走了,脚刚跨出去,后头的脚腕突然一凉,冻得她直哆嗦,俯首一看是小道姑的手,牢牢扣住了她的脚腕。
她嚷着:“贵人,别走!”
贵人?
谁啊?
妖娆蹙眉,甩了甩脚,小道姑任是不放,那手抓的死紧。
“你抓我干什么,快放手,你的手冷死了。”
小道姑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眼里的焦距似有些对不上,眯了眯眼,过了一会儿,整个人爬了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哭嚎:“贵人,我终于找到您了。”
妖娆一头黑线:“你认错人了。”
“不,球球是不会骗我的。哎?我的球球呢?我的球球呢?”她在雪地上胡乱地摸。
“在那!”妖娆指了指山鸡眼。
她又眯了眯眼,立刻爬过去捡球,“球球,你吓死我了,以为你丢了。”她用袖子擦了擦水晶球,又吹了吹,将它揣进怀里,然后回身一个生扑,又捉住了妖娆的脚腕,整个人贴了上来,继续抱着她大腿不放。
“贵人,我可找了您许久了。”
“我不叫贵人。”这人古古怪怪的,她觉得还是少惹为妙,“快撒手,我要回去了。”
“贵人,您可姓夜?”
妖娆一僵,不确定她说的是叶,还是夜。
“你说的是哪个‘ye’?”自己都不认识她,她又怎会知道她姓‘ye’。
“黑夜的夜!”
她顿时骇然,拎起她的领子往跟前拽,然后拖着她进了一处僻静之地,容色阴沉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球球告诉我的。”她指了指怀里揣着的水晶球。
“它是死物,怎么会告诉你这个!”
“贵人,您有所不知,它对别人是死物,对我可是活物,我能与它交流,是它一路指引我来寻您的。”
妖娆越听越迷糊,什么指引,什么活物,她刚刚看得很清楚,那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水晶球,这小道姑说话颠三倒四的,感觉精神有些不正常,但她知道自己姓夜,这事不能小觑。
她仔细端详了一下小道姑,容貌敦厚可爱,一双圆滚滚的黑眸黑白分明,纯净如刚满月的婴儿,实在不像是歹人,可是如果好人坏人是能用容貌区分的,这世上就不会有受害者了。
莫非扮猪吃老虎?
她寻思着还是试探一下为好。
“我问你,这球你是怎么和它交流的?”
“心灵交流啊!”
妖娆不信,那就是块石头,难不成她也是石头?
“具体些!”
“哦,这就说来话长了。贵人,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我慢慢与您说。”她眯着眼看了看四周,伸手指了指,“那里正好有块石头,我们上那坐着说。”
两人走了过去,小道姑很殷勤地扫掉石头上的雪,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铺在上头,“贵人,您坐这。”
坐下后,她从怀里掏出一根红薯,刚烤好的,热乎着,冒着丝丝热气,问道:“贵人,吃不吃红薯?很甜哦,我从家乡带来的。”
“不用。”这时候哪有心情吃东西。
小道姑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贵人,那吃不吃巧克力?奶油夹心的。”
“不吃,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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