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刚他看到的那个男生长相并不算差,但凭着阮颐的模样,她总觉得不应该。这样似有若无的疑惑一直持续到那天,老吴找她谈话。
“你这次的化学成绩还是没有什么进步,你是不是也在谈恋爱?”
他用了也。大概是因为缪阳和许故的事情实在是闹得众人皆知,所以老师们都把成绩不好归结于,早恋。
张秦秦不说话,漠然地听着老师的讲话。
他苦口婆心地教育了张秦秦了一顿,实际上重点还是放在‘不要谈恋爱’上。最后终于半说半不说地把错题给她讲了一遍。末了递给她一张纸:“这个,是你们实验课的座位排序,你拿到班上去吧。”
张秦秦拿到手里,第一眼就看到了阮颐的名字,在第一组,很显眼的位置。正准备转身回班,突然又被老吴叫住:“算了,你把阮颐叫过来吧,我还有事跟她说。”
说完,又把那张座位表从张秦秦的手里抽了回来。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她却觉得,又是阮颐和自己过不去。
回到班上收拾好书本,一个人走到实验室,在第一排坐下。教室里人越来越多,嘈杂得让她觉得心里十分烦闷。
终于,阮颐走进教室,还是那一副看了就令她讨厌的清高相,奇怪的是,她的手捏成了拳头,看上去似乎有点紧张。她很少看见阮颐这个样子。跟着她进来的,还有一班的段执一。
“阮颐…段执一。”
原本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听着报名单的张秦秦在听到阮颐名字后的那三个字时,忽然像是提线木偶般坐直了身子,她紧紧地盯着阮颐,发现她在念完自己的名字后环顾了四周一圈。
准确地说,是念完段执一的名字之后。
张秦秦听到她身后两个女生正小声地嘀咕:“阮颐段执一?做实验难道也有竞赛吗?”
“我觉得他们俩还蛮配的。”
那一瞬间,张秦秦猛然一下把所有的事情都连成了一条线。
张秦秦的大学其实考得还不错,她一直努力学习,在大学仍旧是这样,朋友也不多,除了室友几乎没怎么和外人联系。也不知道为什么,瘦弱的、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她在大三那年打工的时候,竟然被这家酒店的老板给看上了,像是一直隐藏在身体里的那种想拼命往上爬的劲头在那一刻爆发。
谁也没想到,张秦秦会在大四一毕业,就和那个大她22岁的男人结了婚,成了一个只比她小十岁的小男孩的后妈。男人替她安排了工作,也给她妈妈安排了住处,一切都看上去慢慢变好了。
直到,缪阳和许故结婚了。
这就像是把钥匙一样,打开了张秦秦关闭已久的心门。
她原以为,她早就失去了想念、爱情这样的东西,直到,她收到请帖,缪阳和许故竟然结婚了。
如果说阮颐的暗恋是苦涩又甜蜜的,那她张秦秦的,便只有彻头彻尾的苦涩。
她开始看着丈夫的便便大肚发呆,看着面前摆着的账本发呆,看着丈夫在外面寻花问柳的证据发呆。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走错了。
终于,一切如何开始的,就该如何消亡。她将证据打印出来,平摊在丈夫的面前。他答应分她百分之三十,而她却选择什么都不要,从头开始。
她张秦秦,既然看不起阮颐她们的背景,自然也不会瞧得起来自婚姻的施舍。
那天,她在新工作的小格子间里,收到了阮颐她们寄来的请帖。没想到,曾经咄咄逼人的张秦秦竟在那一刻笑了出来。她还是做到了,还是能把段执一找回来,即使她清楚,他们曾经绕了好大一个圈。
不过,这都是别人的故事。
她放下请帖,继续赶下一份广告策划。
☆、不能说的秘密
凌弋走进婚礼现场时,门旁的缪阳给他递了一个罐子,小小的,陶瓷装,大约只是一个鸡蛋那么大。
“这是什么?”
“伴手礼。香膏。”面前帮忙填写红包数额的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靥如花,低下头继续写。
还真是有趣的伴手礼。凌弋拧开瓶盖,用小指抹了一块,放到鼻子边上闻了闻。一种熟悉的香味渐渐地沁入了他的鼻腔。
“这是什么?”
凌弋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吃坏了什么,总喜欢拉肚子,于是他跟段执一换了个位置,他坐最外面,段执一坐他左边靠窗的位置。
他刚走到座位上,就发现位置上放了张纸条,是一个女生的笔迹,很漂亮,也很洒脱。纸条后面署上没有名字,他翻来覆去的看,还是没有看出来是谁写给他的。
“老沙看你了。”段执一第三次碰了碰他的手臂,他才连忙抬头,发现化学吴老头正吹胡子瞪眼地把他盯着。一班所有人默认吴老头长得神似83版沙僧的扮演者,于是大家私下里都叫他老沙。
他连忙把纸条折起来,反手压在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阴差阳错,从不关心旁人事务的段执一,居然把纸条拿过来,展开读了一遍。那一刻的凌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如果想到这张纸条带来的是如此长的一段岁月的话,他怕是会嘻嘻哈哈地从段执一手里把他抢回来。
这是他的,谁都不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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