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侧皆临山的夹道忽然便涌出许多黑衣人,招招凌厉,直逼要害。司马渊的人究竟只是寻常将士,久经沙场,善于用兵,却终究比不得黑衣人近身肉搏的狠辣,寡不敌众已是意料中事,不多时,便全部死于黑衣人刀下。
却是这头司马渊大有与沈逸同归于尽的势头,二人短兵相见,真气四散,兵器相撞可以看见极明显的火花,周身的气场已将灌木中的芦苇打的漫天散开,真气之强,硬是逼的旁人半分也接近不得。沈逸多年在咸阳带兵,已许久不曾如此近身实打实的动手,自然不比司马渊常年在军营练手。在司马渊一招一式的强攻之下,竟是逐渐只有挡势而无攻势,照此下去,他必输无疑!
司马渊一招狠过一招,沈逸周身力气逐渐耗尽,一个不妨,入眼的便是司马渊冷厉的剑锋。沈逸大惊之下,想奋力举起右手格挡,谁料司马渊掌风所至直掼他右肩,剧痛之下,右手好似残废一般,再没有提剑的力气。
许是一行人在谷底的打斗惊了夹道的平衡,本该日落时分升起的瘴气竟是在此刻逐渐升起。瘴气之生,多为山间动物腐尸及地表湿热,朽木烂叶混合而成,触及肌肤,虽没有要命之毒,却也极难忍耐,目光触及,十丈之内根本看不清楚,黑衣人皆出咸阳,一时辨不清方向,根本救不及沈逸。
眼见司马渊的剑锋已经要没入喉咙,沈逸脑中一片空白。千钧一刻之际,司马渊身后银光一闪,似是几枚银针没入,不消眨眼的功夫,司马渊便掉了剑,身子软软倒下。旋即,一支纯白色玉萧狠狠贯着司马渊后背自胸口刺出,登时血气四溅,即刻毙命。
不过须臾,身处环境立转,沈逸极快的收拾心绪看向来人:一挂白色面纱覆在面上,一袭白衣干净利落,方才硬生生用玉萧取了人性命,血气四溅,但其周身竟是没有沾到丝毫的血迹。一番打量,沈逸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来人正是南鹊枝。
失明之人双耳听力较之常人则更加灵敏,多日来,经过暄景郅的医治,南鹊枝已是能看见些微光亮,却终究也只是些微的光线而已。凭着耳中的声音,南鹊枝开口:“兵符取到了吗?”
似是惊醒一般,沈逸立时自司马渊尚还温热的躯体上取了虎符,知晓南鹊枝有眼疾,道出口:“取到了。”南鹊枝点点头,两人即刻飞身离开。至于沈逸带来的那些黑衣人,本就是有去无回的,这夹道之中,天色一暗便根本走不出去,夜愈深瘴气则愈浓,待到夜半之时,若是还滞留在谷中,那么这四周升腾的瘴气就足以毒死毫无措施的他们。自然,这亦是布好的局,黑衣人可以是他沈逸的人,更可以是暄景郅的人。待北豫发觉司马渊被害派人前来之时,不知是否还会相信自己口口声声唤了十年的师父呢?
“方才多谢姑娘搭救。”
“不必,我亦是奉命行事。”
第一次听南鹊枝开口,沈逸着实一惊,她声音竟是雌雄不辩,甚至,还带着一丝干涩的沙哑。她的嗓子,还有她的瞎眼,都与她出尘的身姿,相去甚远。不知,那面纱之下,又是何等的容颜?第一次,沈逸的心出现从未有过的好奇。
脑中还未回过神来,便被右肩的剧痛唤回了心思。吃痛之下难以忍耐,沈逸一手扶住肩膀,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南鹊枝察觉一把扶住沈逸的胳膊,肢体接触间,沈逸猛然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很是熟悉,惊诧之下却是激得伤口痛的厉害,几番折腾,终究是忘却那气息,他曾经在哪里遇到过。
第43章 起事风波何所定
天边的红日顺着尚还澄碧的苍穹一寸一寸的西沉,晌午时分尚还一碧万顷的天转眼间便沉了下来,残阳如血般道道暗沉下来,映的咸阳十三街斑驳交错。集市的摊贩三三两两的结伴返家,一时间竟是显得有些寂寥,颇有些空旷的街道中,马蹄着地的声响便显得尤为清晰。“嗒嗒”的声音愈传愈近,马蹄踏过地面扬起几许浮沉,夏燕青一路风尘仆仆的归来,最终赶在落日完全湮灭前披着满身的夕阳回到相府。
一路行进了正院,自有下人上前接过夏燕青手中的缰绳。不比暄景郅是习武之人,夏燕青是实实在在的文弱书生。早年被曲然养在曲府,曲然走后便一直帮着曲清妍打理府中上下,直至暄景郅回京,又任了相府门前首席客卿,被满朝上下尊称一句先生。自幼习惯了纸上做事,自然是手无缚鸡之力。但若只单单是手无缚鸡之力倒也罢了,偏偏他夏燕青的一张嘴堪比孔明,许是自幼被曲然娇生惯养宠大的,但凡是他熟悉些的人,几乎是得谁怼谁,上下嘴唇一张一合厉害的不得了,句句都戳在对方的心窝上。偏就是夏燕青每每一讲完话就笑得一脸茫然无辜,人畜无害的一副面孔逼着人天大的火气也只能削下去。是以,与夏燕青同府而居这些日子,暄景郅一直便认为,这位正儿八经的夏先生,除却他那满腔的策论政见与得了曲然亲传的奇门八卦五行术之外,还真是再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长处。
相府中的管家陆淇落后夏燕青半步一同往屋内走去,似是无意般的闲聊,陆淇淡淡的笑:“先生这一去七日便回,想来定是日夜兼程,着实辛苦。”
陆淇,自暄景郅二十年前时任礼部侍郎时便一直为暄景郅打理府中上下。彼时的暄景郅初入庙堂,首开侍郎府,一切礼节送往尚还有些摸不准,多亏了陆淇从中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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