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的灯光中,音乐声振聋发聩,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摇摆着身子,其中不乏举止大胆的,也不在乎周围那些暧昧的坏笑,热烈的亲吻,亲密的抚摸。
江瞬托着下巴看得仔细。
朦胧的灯光下,她的脸越发的白晢,柔顺及腰的长发随意披着,微微一笑的脸有着难以言喻的动人魅力,眼里闪着晶莹的水光,竟是那样摄人心魄。
于浩当然看见她现在的表情,也把她身边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看得清楚。
他的眼光轻轻地扫过去,如银光闪闪的飞刀,不怀好意的眼睛消失了。
于浩勾起唇一笑,英俊潇洒无比:“好久没来,想念了吧。”
江瞬的手依旧托着下巴,转头,甜笑:“嗯,想念。”
她的样子清丽,秀美的唇瓣上下一动,一句话便让他有了温馨的感觉。
于浩的眼底微微一敛。
他坏笑着靠近她,鼻翼对触,四目相对,□□深浓:“我后悔了,我昨晚应该吃掉你的。”
江瞬哈哈大笑:“可惜,晚了。”
于浩也笑,嘴角不自然地轻微僵硬。
他就知道,她真的不在意,昨天的她只是一个梦,梦醒以后,雁过无痕。
江瞬眉眼含笑,眯着眼一副可爱到不行的表情,吃定他不会把她怎样。
于浩无奈地笑了笑,他的确不会把她怎样,他早过了激情冲动的少年时代,岁月的洗礼,早磨光了他对爱情的迫切追求。
尤其面对的是她,如此畏生,惧爱,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江瞬收回目光又看向舞池里的男女,扫过那些夺目的灯光,恍惚了神情。
于浩荡了荡手中的玫瑰色酒杯,笑望着她:“又在想什么?”
江瞬笑,可这抹笑却入不到眼底。
她说:“有的时候觉得,人生在世,与其如此痛苦,不如早点结束生命来得干脆。”
于浩一愣,阴着脸:“胡说什么!”
“呵呵。”江瞬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转了话题,“闲着无事,我帮你整理仓库。”
于浩凝神看了她许久,他实在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看似玩笑的话,他听来却渗人的很。
于浩吸了一口冷气。
而说出这一番惊人之语的正主,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晃荡着步子走开。
她本就是少言寡语的人,偶尔说的话,在别人听来,却是古怪跟疯子没区别,只有她自己知道,无心说出的却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到不是她不爱惜生命,只是在经历了超越生死的痛楚后,对生死才会这样的轻描淡写。
未来,没有期冀,只有绝望。
一个下午,江瞬都待在仓库里,擦架子扫地,整理啤酒框,忙得浑身大汗,只到把仓库变得干净整洁,才心满意足的休息。
江瞬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搬啤酒框太卖力,她的整个腰酸得不行,背也很痛,四肢无力,稍微用点力气就觉得体虚。
这是太久没运动的惩罚吧。
黄昏来临,晚霞像火焰一般地燃烧,遮掩了半个天空,附近的空气似乎特别清澈,像玻璃一样。
六月傍晚的风景,恬静幽美,那种说不出的和谐,使画面格外韵味深长。
江瞬去花店买了百合花。
一个人走在街道上,霓虹闪烁。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她已经数不清,冷漠的看过去,欢声笑语,与她无关。
没深交过朋友,从没爱过谁,最怕的是人心肮脏,人生的道路上摔跤跌倒,看看身边,没有人来扶,只能一个人站起来继续走,三天里吃了一顿饭,她哭,她笑,没有一个人知道。
当有一天发现,孤独成了习惯,可以让人变强大。
江瞬在厨房里忙碌,许霄不在。
江瞬给他打电话,对于自己的一夜未归,他没有过多的问起,只是电话里还是有长长的沉默,这沉默里有没有关心的成分,江瞬不敢问。
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又何必那样在意。
想着,江瞬失了神。
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因为发呆,切菜的刀划过手指,指尖一阵刺痛。
江瞬低头看,血珠正不断往外冒。
她愣愣地看着那红色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有点触目。
有人走过去,俯下身,拉起她的手指,垂眼看她,那眼光仿佛想把她看个透彻。
江瞬抬起头,身子向后躲了躲,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霄神色古怪,看着她,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光泽。
他转身找出医药箱,帮她贴创可贴。
沙发里,两个人坐得很近,但江瞬一直没有抬头看他的脸,受伤的指间不停地摩擦,创可贴粗糙的触觉。
许霄那张向来波澜不惊的脸,眉眼间满是犀利:“你去哪了。”
江瞬笑着回他:“我回家了。”
“你无故旷工。”
“对不起。”
她的态度谦卑,不解释,不推脱,突然让他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屋子里很安静,沉默对视。
一抹疼惜深藏在许霄的眼底,他慢慢平静下来,又成了温润尔雅的男人。
他回房换了一件衬衫,出来时,衬衫的扣子开着,露出结实的胸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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