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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园里没有牢房,那些选中的女子们依旧住在当初的小院子里,从府衙牢狱提来的则关在几间下人房里。
下人房里的桌椅板凳床都撤去,只余下空当当的四壁,窗户堵死,门加厚,室内光线昏暗,这个屋子里关了七八个人,只摆着一个木桶,室内的气味很是熏人,除了恶臭还有血腥在这里是用过很多刑吧,张莲塘用力的嗅了嗅。
“这位小哥儿你别怕”有人说道,“咱们这个屋子里来的都还没有受刑。”
张莲塘看去,墙边的那群人便都点点头,还有人伸手指了指:“那边的屋子里关着的才受刑我们听到过,惨叫。”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庆幸,似乎被抓起来已经不是不幸的事了,在绝望的环境中比不幸才能有力气支撑下去吧。
张莲塘道:“你们都是什么人?被关了多久了?”
“我们倒霉我是货郎那天起个早偏偏经过双园就被抓做嫌犯了”
“我是开店的门口被扔了血衣袍”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有升斗小民也有富商乡绅。
“还有一个学生。”有人道。
学生?张莲塘疾步走过来,视线昏暗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们,墙边的人们一阵挪动让开,露出一个躺在地上的少年身影。
“哎,学生”有人推了推他,他面向内一动不动似乎死了一般半点反应也无。
“刚来的时候天天哭现在不哭了每天傻睡浑浑噩噩的”
“胆子小被吓傻了””谁不怕啊谁知道关到什么时候关到死怎么办呜呜”
说话声哭声混杂。
张莲塘蹲下来,道:“张撵?”
那少年依旧一动不动,张莲塘想了想,道:“牵牛,你妹妹来看你了。”
那少年啊的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我妹妹我妹妹”说着哭起来,一面瞪大眼张望。
就是他了,张莲塘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他以前并不认识张撵,相信社学除了同窗也没几个人认识,此时昏暗中这张撵头发凌乱衣衫脏污,脸瘦眼小无神,神情恍惚又战战兢兢。
跟社学里传的形容不太一样不过经这种事形容变化也很正常。
张莲塘道:“张撵,你别怕,我是你同学,张莲塘,你可认得我?”
张撵只是呜呜的哭:“我妹妹我是找我妹妹的”
旁边的人好心的提醒:“不用问了,什么都不会说已经吓傻了。”
张莲塘道:“张撵,不要哭了,我会救你出去的。”
话说到这里门外传来嗯的一声:“真是同学情深。”
此声音传来,原本说话哭泣的人们顿时神情惊恐的向后缩去:“是段大人”
他们没有见过段大人,但对这个声音这个名字并不陌生,隔壁那边的犯人发出惨叫的时候,就总是这位段大人在场,听到侍卫恭敬的称呼着段大人你看如何,段大人还打吗之类的话,而这位段大人则左右着那犯人接下来是昏死无声还是继续惨叫连连。
门被打开了,暮色投入室内并没有带来丝毫的光亮,只看到门口出现一个瘦高的身影。
终于也要审问他们这边了吗?想到惨叫声始终弥散的血腥气众人瑟瑟发抖,更有人干脆晕死了过去。
“张莲塘,跟我来,要问你几句话。”段山道。
原来是要审问这个新来的大家的视线看向这少年,他们已经适应了这里,可以看清这少年白白净净俊秀,身上的衣衫虽然有些凌乱,但布料上等,适才举止形容也透出良好的风范,可见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这种孩子连挨打都没有过,哪里能经受得了酷刑,他们似乎已经听到这少年的惨叫
张莲塘没有惊慌也没有愤怒,道:“大人问我什么?”
段山道:“那些传单是你干的吗?”他审案一向不东拉西扯,都是干脆利索,虽然这些犯人都喜欢躲闪回避,但再躲闪回避也避不开他的审讯手段。
看看这个少年人能躲闪回避多久吧,看来他需要小心点,免得一鞭子下去这少年就吓死了,这种事并不少见。
张莲塘道:“是。”
段山微怔:“是你”
张莲塘再次点头道:“是我,我写的传单趁上学之前散发张贴的。”
段山笑了笑,道:“你这是要一人担起所有的罪了?”
张莲塘道:“大人是以为我在掩护同党吧,不用的,我也没同党,我为我的同学张撵不平,对大人你们的行事不服,所以堂堂正正磊落光明要做这些事,我不认为这是罪,自然也没必要替谁隐瞒担责,我相信想像我这样做的人还有很多,大人今日抓了我一个,日后还有更多个站出来。”
段山失笑,道:“说得好。”说罢转身走开了,门砰的被关上。
这就结束了?室内惊惧的人们有些没回过神,张莲塘撩衣坐下来,拍了拍精神还恍惚的张撵:“不要怕,会没事的。”
“小哥儿,你这是认罪了?”旁边的人颤声问道。
张莲塘点点头道:“我胆子小,怕疼,认了免得刑讯。”
屋子里的人们愕然,这这也行?
“那到底是胆小还是胆子大啊。”有人道,胆小怕疼怕刑讯,那怎么还敢去做惹怒这些大官们的事?
最后一丝暮色消散,廖承吩咐点灯,一面含笑让准备晚饭:“几位新朋旧识难得一聚。”
厅内青霞先生等没有人想要听他的说笑,尤其是张大老爷只觉得度日如年。
“你们不用急,段大人做事很认真,花费时间也长。”廖承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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