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浩轩继续吼道:“如今可好了?大哥的孩子还在,我的孩子没了,你高兴了?”
颜浩轩吼过了,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齐静得知肖氏落了胎,却是沉默良久,命人将碧彤唤来。
碧彤满面开心的过来,见母亲坐在桌前,便上前行了礼说道:“母亲,父亲他同你解释过了?”
颜浩宇回来后,深觉对不住齐静,过来又是安慰又是请罪,倒让齐静觉得自己实在是心眼小,还一味怪到丈夫头上。
本来碧彤只是一句玩笑话,抬眼却见齐静没有半分高兴的模样,心中咯噔一下,问道:“母亲,您这是?”
齐静问道:“碧彤,肖姨娘的胎,是不是你弄的?”
碧彤抿了抿嘴,也不否认。
齐静见状,愤怒的拍了桌子一下,说道:“小小年纪,竟然做这样的事情?”
碧彤说道:“她们想要害你,我这不过是以牙还牙!”
齐静更是生气说道:“以牙还牙?那是一个小生命,无辜的小生命,你想过没有?那个孩子本来也会是你的弟弟妹妹,现在你却用计谋把它害死了?”
碧彤有些着急,想要说二叔一家子都不是好人,偏偏又说不出来,只生气的扭过头。
齐静见她不受教,直拿手掌拍着桌面,边拍边说:“这样伤天害理之事,是万不能去做的……”
碧彤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母亲,就算我不做,她那胎也保不住的,二婶绝不会让她留下这孩子的。”
齐静怒瞪圆眼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碧彤低头嘟囔道:“我就是知道。”
齐静知道碧彤私下有很多小动作,以为她监视了梨裳院的一举一动,便说道:“碧彤,就算肖姨娘这胎是保不住的,我也不希望是因为你而保不住。”
碧彤愤恨的抬起头看着齐静,说道:“陈氏那般险恶用心,说起来,我不过是送了一份大礼给她!若不是如此,二叔怎会心疼肖姨娘,怎会厌恶她?”
齐静吼道:“为了报复陈氏,你就弄掉肖姨娘的胎?人生在世,最要紧的是无愧于心,碧彤,你做了这样的事情,难道晚上就不会做噩梦,不会难受么?”
碧彤也吼道:“为何我要无愧于心,她们就不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难道就不能我为刀俎么?”
齐静气得一时说不上话来,半晌才道:“碧彤,你父亲送你念书,是为了让你养正气,明事理。不是让你拿来钻牛角尖的。我知道你娘过世的早,很多事情你……”
碧彤尖叫一声:“是的,我娘过世得早,是不是你也要说我有娘生,没娘教?”
说罢哇的一声大哭着跑了出去。
齐静愣怔半晌,一脸惊愕的看着永妈妈,说道:“妈妈,碧彤这是?”
永妈妈叹了口气,说道:“夫人,您这话的确说得有些重了。也许平日,三姑娘是个小大人的模样,不需要替她操心。但是她终究只有八岁,真正是个孩子啊。”
齐静皱着眉头,心中着实不安稳,又担心碧彤的心性养岔了,又担心自己今日过于苛责叫她更难过:“是啊,实在是我想岔了。本来这孩子就早熟,我真害怕她走了岔路了。”
永妈妈又道:“本来三姑娘做这些事情,也是为了您,您却丝毫不理解,一味的怪她……”
齐静赶紧说道:“是我之错,那我现在去给她道歉。”
永妈妈赶紧拦着说道:“夫人,三姑娘心思通透,只是一时间想不开而已,您让她自己消化消化,明日再好生劝慰不迟。”
齐静皱着眉头想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又因今日着实疲累,便点点头暂时放下了。
第36章
第二日,碧彤青彤二人一道来给齐静请安,齐静上下打量碧彤,见她面色如常,并没有昨日的戾色,倒是略略松了口气。
碧彤见齐静这样打量她,主动开口说道:“母亲,昨日是女儿不好,女儿知错了。”
齐静本就心有愧疚,觉得碧彤一心为了她,她还一味的责怪。如今见碧彤竟主动认错,更是感动不已,说道:“不,昨日是母亲太过严肃,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
碧彤拿出几页纸,递给齐静说道:“母亲,是女儿太过冲动,才顶撞您的。这是女儿昨夜写的字,请您查看。”
齐静接过来一看,一共十页,全都是写的“养正气明事理”,当下欣慰不已,想到碧彤虽然昨日钻了牛角尖,回去就肯好好反省,只点头说道:“碧彤,你懂得母亲的用心就好。”
碧彤却坚定的抬头看着齐静,慢慢的摇摇头说道:“母亲,人常说,善恶终有报,可是往往有时候,我们等不到那个报应。若往后还要我选择,我宁愿做那个恶人。”
齐静愣住了,还想要再说,永妈妈却拉了拉她的袖子。碧彤从来都是个有主意的,这些事情,只能慢慢来,齐静犹豫片刻,终是没有再出口责备。
青彤听了她们的话,好奇的问道:“姐姐为何要这样说?放心,就算姐姐为了我们做了恶人,菩萨也会明白你的用心,不会责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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