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大厅内等了一阵,才见到薄家的家主薄勤晟缓缓走来。
他和翟立松的做派有些像。
十分讲究的西装领结,拄着一柄通体墨黑的手杖,在华丽的灯光下折射出幽暗的光。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他的大儿子薄君然。
看到两人走过来,站起身,朝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薄爷爷好,大伯好。”
随即,回过头,看向了身后,低低唤了一声,“程惜。”
程惜立马将准备好的礼物,奉上。
“呀!原来是清浅丫头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老爷子还是跟从前一样,身体健朗,爽朗一笑。“清浅丫头快坐。”
这边管家上前接过程惜手上的东西。
“先前在意大利认识了一个爱花之人,尽是侍弄些新品的花色,记得薄爷爷自来就喜欢花草,特意讨了一点花种子。还望薄爷爷不要嫌弃这东西廉价,如果不和您心意,就当清浅蠢笨不知道该怎么挑选礼物,见谅。”
“哟!什么花种啊?”一提花,老爷子立马就来了兴趣,坐直身子。
那浑浊的眼眸,里面满满的光彩。
“这什么花种,要薄爷爷种出来了才知道的呀。”秦浅笑着回答。
“嘿!你这丫头。莫不是弄了炒熟了的种子给我,对付我说是稀世珍品。到时候我这老头子种不出来,不仅没你什么事儿,还丢了我这老脸吧?”
薄勤晟微微侧过脸,抬手,食指虚点了一下秦浅,“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着呢!”
四大家族,池家第一,薄家第二,湛家和封家并排。
而在这几大家族里,池家老太太对她是怜惜;封家爷爷封安生是因为对喻笙爱屋及乌,所以欢喜;倒是这个薄勤晟,和他外公算得上是莫逆之交,打小就喜欢她。
当年她外公出事,就是池家也没有人站出来说个什么,就薄勤晟站了出来,非说要跟我外公讨个公道。
还从小跟她外公开玩笑,说要她进薄家,做他们薄家的孙媳妇。
后来她被选为继承人,倒也不提让她进薄家了,而是追着她问喜欢薄家的那个孙子,把他孙子入赘到池家来。
不过后来出了她和薄栾舟的事,薄爷爷也就没有再提了。
“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礼啊,还是就你丫头送的最合我的心意!”老爷子笑着说,“我还以为是池老太太身边的管家呢,刚在花园翻土,一身的泥,还特意回屋换了一身行头。”
“早知道是清浅丫头,直接唤你过来就是,我还去换什么衣服。”老爷子的手掌轻轻地拍在大腿上,笑着说。
秦浅也笑着接过话头,“也刚好还能抓个壮丁,帮您一起松松土?”
“哎!懂我!”老爷子又是爽朗的笑声。
然后转头吩咐管家,“去,和厨房说,今晚清浅丫头留下来吃完饭,让他们都按照清浅丫头的口味来做。”
薄家的厨子也都是老人了,秦浅喜欢吃什么,就是他们想忘记,也忘不了。
只是在听到管家说的时候,还以为是错觉。
毕竟都听说那位小姐,已经不再澎城了。
薄勤晟和管家吩咐之后,才转过头问秦浅,“清浅丫头,你下午没什么事儿吧,留下来陪老头子我,一起吃个晚饭咯?”
“薄爷爷您都同管家说了,然后才来问我,我还能说个不吗?”
“诶!叫什么薄爷爷,叫爷爷!都是自家人,还这么见外!”薄勤晟看着秦浅怎么看怎么欢喜,这丫头,从小就想把她拐进薄家。
总算是要如愿了。
“清浅,你看吧,你来了,我爸他眼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谁也顾不上。”一旁的薄君然插话。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顾着清浅丫头,还顾着你不曾?”老爷子不满地嫌弃。
薄君然:??
我才是您老亲儿子也!
不过自家老父亲膝下全都是儿子,后来和池玉国成为了莫逆之交,看着人两个女儿就欢喜得不行,想拐进薄家做儿媳妇。
谁知道,一个命不好早早的就没了,一个嫁了个不中用的。
可把老父亲的肠子悔青了。后来打这丫头出生就更喜欢得不得了,非嚷着要她做自己的孙媳妇。
没想到池家的事过去这么久了,清浅也离开池家这么多年了,这回来,老父亲还跟从前一样儿一样儿的,没什么两样。
“伯伯不是吃清浅的醋了吧?”秦浅笑道。
“父亲您忘了,今晚答应了二弟家儿子小四要去看音乐剧了吗?”薄君然摇头提醒,每次一跟着清浅扯上关系,除了公事,他这老父亲都能够忘到外太空去。
“哎呀!”薄勤晟这才恍然,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不过懊悔的神情只是一秒,随即就散了,“音乐剧嘛,什么时候看不行,你和小四说说,我们改下回。”
说完,然后转头就继续和秦浅说话,“对了,清浅丫头,这次你是回来过年,还是……”
话音转了转,隐晦地问:“怎么回事?”
薄君然在一旁:“……”
默默地心疼了一秒他这个小四侄子,看吧,他们这个薄家就是个重女轻男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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