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加上又担心步生烟,突然产生了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复苏最忌的就是心绪不宁,我的眼前冒出了无数星星,用力揉揉眼睛,想用力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向珞蝉失了一剑,被雷小姝捡来换掉了柳条,没有了内力支撑的柳条落地,瞬间断成无数小节。她和我一样担心疼的咬牙抽搐的步生烟,又把武器丢了一半,几乎属于被动防备的状态,几次交手下来就挂了不少彩,发带被挑开,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一些发粽的头发散下来,像一个被贬下凡的神仙,手臂上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
雷小姝手上动作没停,却直接回过头来看我们,“这个游戏多好玩,哥哥姐姐要不要也加入进来?”说罢,仿佛突然原地消失,下一秒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我握着苗刀的手都出汗了,咬牙用力把刀提起来,大约刚举到腰侧的时候,我眉心前方不到一寸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内力的交接直接让我腿脚一软坐在地上,下意识拄下去的手腕直接挫上院中的碎石地面,火辣辣的疼。
我没去管磨破的手心,因为眼前的场景惊心动魄得让我短暂的忘记了疼痛。我非常杞人忧天的替周谨行心疼,刚刚和雷小姝手里的短剑碰撞的竟然是他那只从不离身,装逍遥大侠用的玉笛。不过我的心疼很显然是多余的,在这擦出火花的碰撞下,羊脂白玉的笛子竟然连纹路都没有磕出来,我好像隐约明白了祁镇大师把它制的这么结实的原因。
周谨行手腕很松,待雷小姝用尽全力的一剑砍来,他把手里的笛子轻轻转了一个角度,笛尾直接撞上短剑的利刃。
这是他从来没有用过的招数,雷小姝的表情也变了,她没有继续笑,而是咬起嘴唇,头顶上已经出现了一层薄汗,有些谨慎的后退几步远远的看着周谨行。
可是周谨行却没有给她揣测自己能力的时间,他继续抄着笛子向前。他使用笛子的水平和其他三脚猫的功夫明显不可同日而语,我仔细盯着他的动作,他出招的样子是近乎写意的,仿佛和他画画的样子相同,假如他手里此时握着的是一只狼毫毛笔,看似毫无章法的动作落在纸上,便是一幅墨染江山。手臂大开大合之下,连多余的一滴墨汁都不会滴下来。
我愣住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不是北派“画坊”的武功吗?周谨行是“画坊”的人?
眼下周谨行还在动作,完全看不出他在猛攻的样子,可是却不断传出武器的碰撞声,雷小姝在步步后退。他握着自己那把不露刃的兵器,好像无声无息地做些没用的动作,可是又变化多端,没有多余的,没有花哨的,让人琢磨不透。一把陶冶情操的温润玉笛,此刻却在他吊儿郎当的使用者手里被逼出了无穷无尽的杀意,仿佛天地为之震动。
天已经快亮了,我已经感受到了黎明的到来,农人还没有开始劳作,周围还是一片寂静,所以武器的碰撞声就显得极其狰狞。初春的夜晚寒意不减,不过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南疆族人们世代生存繁衍生息的土地,相比北方漫长难熬的寒冬,已经让人真正的意识到了回暖回春的意思。
周谨行可能是故意的,只发生在他们二人之间的战场在他的单方向压制下很快被推到远离我和步生烟的地方,也方便了向珞蝉对她的伤口进行一个简单的处理。
他的动作灵动温柔,可是面色极冷,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就像是冥界的判官那样毫不留情。他又把笛子轻轻一甩,坚硬冰冷的武器仿佛是蛛网一样直接缠上雷小姝的短剑,轻轻柔柔的,雷小姝却不敢硬接,她快速后撤,可是没有躲开,那笛子来势汹汹,好像四两拨千斤,又仿佛蕴含了劈山分海之力,撞上短剑的同时,巨大的声响袭来,短剑瞬间断成无数碎片。
雷小姝大惊,她的药效过了,自己体力一点点的下降,已经开始力不从心起来。显然胜负已经见了分晓,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第18章 画坊
清晨的第一声劳动的号子传来,苦战结束了。清晨的露珠洒向大地,滋润了不知名的野草,昨天还拇指高的嫩芽竟竖起了一个生机勃勃的花苞来。
我向步生烟跑了过去,弯下腰看她的情况,幸好她的内力深厚,处理的也较早,向珞蝉把她腿上的毒血大都吸了出来,她没有晕过去,不过已经痛的嘴唇泛白,嗓子发哑,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谨行随手把刚才像刀切豆腐那样轻而易举的没入雷小姝身体的圆头笛子随手在树叶上擦擦血迹,毫不讲究的又别在腰上,然后也赶了过来,脸上没有一丝尴尬,显然是都没把自己刚才绝情的话放在心上。
“她的腿怎么样,你能弄出解药来吗?”我急道。
向珞蝉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怎么办?我绝不能让她的腿废掉。可是迫在眉睫,谁又有办法保住她的腿呢?不说雷小姝是个疯子,制毒从来不想着解,就是有解药的话,她已经死了,这么短的时间,该去哪里找呢?
余光看见周谨行在后面大尾巴狼一样站在远处,只差没冲着天空吹口哨了,和我的焦虑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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