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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喘着粗气,身上也沾满了血迹,有他自己的,更多的是被他斩杀的怪物的。l]
他手中的剑上却是滴血未沾,明亮到可怕。
又是一声猿啼。
围着苏泽浅的怪物们统一的,尖叫着往四处跑去。
苏泽浅往猴叫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从远处跑来的动物粗看就是只大猴子,时而四肢着地,时而用两只后腿奔跑,它脑袋是白的,四肢是红的,身量有成年人大小。
“朱厌,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有声音自脑海中响起,并不是神识传音,而是意识深处,被触动的记忆,“见则大兵。”
地面震动起来,带来兵祸的怪物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它们奔跑着,如蝗虫般铺天盖地。
地上的没了头的尸体,死了的野兽,在一声声猿啼中再次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向苏泽浅扑去。
它们的跳跃极迅猛,令人避无可避,苏泽浅抬剑抵挡,却突然感到脚腕一紧——
他杀了太久,有太多的尸体堆积在了脚下,年轻人此刻踩在尸山之上,而这座尸山,活了过来!
苏泽浅剑尖一转,擦着裤腿刺了下去,一线银光生灭,没入尸山之中,一秒的停顿后,尸体堆成的小山猛然从内部炸开,银光飞溅而出!
扑向苏泽浅的尸体们被巨力推开,反向飞回去,将奔来的朱厌们撞得七歪八倒!
持剑的年轻人御空而立,抬起的手上撑着一道结界,光华流转,是莫洵习惯的符文排列。
舍弃纸笔,于心中画符,无中生有,那是莫洵等老资历的山中人才有的本事。
而苏泽浅在这一刻无师自通。
第六层的灯笼,被点亮了。
朱厌们愤怒的咆哮着,倒下的尸体又站起来,跑走的怪物们也被召回战场,密密麻麻的敌人,混杂而沉重的威压几乎让苏泽浅从半空中跌落,浑身浴血的年轻人身上的有深长的伤口,失血让人发冷,让人四肢麻木,长时间的战斗耗费大量体力,失败已经是迟早的事。
一旦意识到疲惫,那疲劳感就如同灭顶的洪水般,将人整个淹没,苏泽浅不太记得自己打了多久,却始终记得自己没见到从一层通向另一层的小径。
他还在第三层吗?
年轻人失望的想。
距离莫洵口中的十层,太远太远。
“我以为,我至少可以撑到七八层。”苏泽浅低声自言自语。
朱厌们叫着,笑着,围绕着苏泽浅,一时没有进攻,它们看见敌人失去了斗志,兴致勃勃的想要玩弄他的精神。
苏泽浅在半空中,会飞的怪兽们在空中包围了他,四周。头顶,不留一丝空隙,而他脚下,则是尸体大军,朱厌扬着白色的脑袋看着他,赤色的四肢被血浸润,变得更鲜艳。
“小心点,这阵是会死人的。”
李木的话在脑海中响起。
疲惫得几乎要睡过去,失望的想要放弃的苏泽浅陡然一凛。
年轻人仔细一想,对李木的话表示怀疑,从第一层到第二层,第二层到第三层,他都只看到了一条路,没有第二种选择。
如果只能从前一层往后一层走,那必然是个死局,总会走到你力有不逮的那一刻。
第二层比第一层难度高,提高的幅度能够估量,第三层会比第二层难这么多吗?
苏泽浅认为不会。
试炼之地外,李家人看见第六层第二盏灯也泛出了光芒,将亮未亮。
苏泽浅想,他是否在幻境的幻境之中?
年轻人对幻境的认识仍然浅薄,更找不到所谓阵眼,意识到不对劲后,他能做的只有一点——以力强行破阵。
苏泽浅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到剑上,剑身银光一黯,一层红芒罩了上去——
云层之上,雷声沉闷翻滚着,朱厌们感觉到了危险,齐齐张口,整齐的啼叫声中,所有的怪物都扑了上来。
苏泽浅眼中一时间全是狰狞兽脸!
结界为年轻人争取了短暂的瞬间。
第一批扑上来的怪兽们被阻挡,后面的却紧跟着扑上来,于是前面的被两边夹击,噗一声被碾成了肉泥。
结界被兽血污染,被巨力挤压,没逃过破碎的命运。
结界破碎的瞬间,苏泽浅的剑也挥了下去——
天幕之上的闷雷化作一条巨龙直冲而下,将暗沉沉的天地映得一片雪亮!
第七层灯笼全数亮起!
浑身的灵力都被这搏命的一击抽空,苏泽浅眼前一黑,他感觉到自己掉了下去,却在撞击地面前失去了意识。
苏泽浅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他恢复意识是因为有人在大力的拍他的脸,喊着:“醒醒。”
苏泽浅费力的睁开眼,发现在喊他的根本不是个人,而是只兔子,拍着自己脸的是兔子毛茸茸的前爪。
“醒了就好,把药喝了。”兔子身上像模像样的背着小药箱,看苏泽浅醒了,就捧出一碗药,语气一点都不温柔的问,“能不能动?能动就自己喝。”
苏泽浅抬手接碗,挥剑太久,手腕酸软无力,碗根本端不稳。
伤病营里,兔子非常忙,看苏泽浅伸手接,就顺势递过碗去,脑袋已经扭向了另一边。
眼看着药碗就要打翻,旁边伸出一只手来,险之又险的扶住了碗。
苏泽浅看过去,是个大眼睛的年轻人,头上顶着山羊角,苏泽浅能感觉到他扶着自己手背的掌心里有一层非常厚的茧。
山羊妖怪冲着兔子喊:“力尽而厥力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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