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棽居高临下看着盛林,“我现在就能好好收拾你。”说完出了休息室。
过了十几秒晏棽又返回来,把在床上不断扭动但就是翻不过身的盛林掀成仰卧姿。俯身撩起他额前的刘海,仔细观察刚才撞到的地方。没什么妨碍,只有皮肤有一点微红。晏棽又觉得不解气,伸出右手食指用力按一下撞红的部位。盛林痛得皱起鼻子,闭着眼可怜兮兮地呓语一般:“疼……”
真是个小孩儿,跟自家小弟一模一样。
晏棽的心脏活泼欢快地跳动,唇角都稍稍勾起了几分。
莫名其妙被这醉鬼错骂受的气;被撞坏的电动车;还有白白扔给司机的几百块小费,似乎都不重要了。
晏棽勾一下盛林的鼻梁,帮他脱掉外套、鞋袜,把人摆正了好好地睡在床上,又拉过被子把人裹好。之后留下一盏床头灯,继续出去工作。
今晚晏棽擅自丢下工作跑出去找盛林,同事分担了他的工作量都很辛苦。打烊后晏棽主动提出由他一个人打扫卫生。无色的规模不算大。但即便如此,将大厅、包厢、后厨都打扫完毕,再去冲个澡,晏棽再次回到休息室也接近三点半了。
擦着头发走到床前,却发现盛林睡得很不安稳。他踢了被子,衬衫领口也被扯开好几颗纽扣,脸上泛着潮红,眉头一直皱得很紧。
晏棽伸手探了探盛林颈侧,全是细密的汗珠。这样睡下去第二天没准会感冒发烧。
晏棽想了想,扔下毛巾,去浴室接了盆温水。把盛林的衬衫、裤子也脱掉,给他用毛巾擦身。盛林左手腕戴了一只皮质表带的黑色腕表,晏棽怕他醉着会划伤自己,给他暂时摘下放在枕头下面。
完事后给盛林换上自己用来充当睡衣的纯棉大t恤。内裤他这边没备新的,只能让盛林忍着了。
这一通忙完晏棽困得眼皮都要长在一起了。休息室的床铺只比单人床宽一点,他们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并排着根本睡不下。晏棽把盛林连抱带推地挪到最里面,自己侧身挨着床沿儿躺下。
今天实在累得够呛,晏棽头一挨到枕头意识就变得模糊。刚要沉到睡梦里,一个温热的身体贴上后背,一双手臂也环住晏棽腰部搂得死紧。
晏棽人没完全清醒,火气却已被搓上来。他也没睁眼,反手用力往后一推,“别闹!”
盛林似乎被他的指甲划到了哪里,很小声的抽了口气。静了一会儿,又不死心地重新缠上来。
睡意终于彻底被赶走了。
晏棽后脑一根血管砰砰跳动,头部一侧开始隐隐作痛。晏棽遗传了母亲的神经性头痛,休息不好或是情绪焦虑都有可能发作。考入医学院后,晏棽专门找神经内科的教授看过也没太大作用。这类病痛毛病不大,关键是要保持作息规律心情舒畅。
但这两个条件对晏棽来说好像永远也达不到。
颅骨仿佛被斧子劈中,钝痛传导至胃部引起呕吐感。晏棽的耐心瞬间降至最低。他掰开盛林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抓住他肩膀,就想直接把人扔出去。
盛林一再被推开,整个人蜷在晏棽背后委屈得不行。他两只手摩挲着要去抓晏棽,口里含混着鼻音,很小声的喊了声“爸爸”。
晏棽突然就动不了了。心口像是结着薄冰的湖面,被盛林这声“爸爸”砸开了一个大洞。
他不需要父亲,但似乎又特别听不得别人喊父亲。简简单单一声呼唤,也能让他手足麻木。
盛林在朦胧中察觉到身边的人安静了,马上四肢并用缠紧晏棽,头也拱进晏棽怀里,小孩儿撒娇一样呢喃,“爸爸,不要走……”
男孩长到这么大还能如此依恋自己的父亲,应该是从小就被父亲照顾得很好,病了、醉了或是受挫了、难过了都有父亲在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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