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嫂子不由得想到牛氏家的叶二妞,叶大山一家宠的像个宝似的,只怕还等着这叶二妞进宫当娘娘呢!
碧桃姐叹了口气:“现在这些有钱的大爷不好侍候,有人专门要年纪小不懂事儿的,带在身边养着,等火候差不多了,才会收房。”
“哟,那可费功夫了,这得多大耐性啊!”
红嫂子惊讶,这有钱人越玩越新鲜了。
“可不是,老娘也急,偏偏这模样好的孩子不好找,这十里八乡的难挑一个!净是些烂窝瓜!”
说完,碧桃姐还嫌弃地用丝帕掩鼻,单单冲着叶剪秋白了一眼。
背靠着杨树的叶剪秋不禁好笑,他真的很丑么?
等碧桃姐走后,这些男孩子都松了口气。
看着那些孩子们的神情,红嫂子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人家碧桃姐的听月楼可是个好地方,不用说那头牌的公子小姐了,光是里头的丫头小厮们整日都是锦衣玉食养着,连漱口水都是香茶,洗手都用的玫瑰汤!你们别不开眼,就连马夫一个月都有五吊钱!能进听月楼当差也是福气,成天侍候的都是你们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大人物!”
几个男孩子一听不由得吸了口凉气,乖乖哩,这听月楼这么厉害啊,连下人都过得这么好!
此时,红红的太阳爬上了树梢,开始显出威力。
杨树林里刮起了阵阵热风,杨树叶就像浪花般哗哗啦啦的响,树叶上的雾气漉出的水像雨滴一样纷纷往下掉,很多人将自己身上的皮袄和棉帽子都脱了下来,纷纷躲在树荫下避开刺眼的阳光,有孩子伸出手接水滴往嘴巴里填,也有几个孩子热的脱了大皮袄,光裸着上半身蹲在树根下像猴子似的互相在皮袄和头发上拨来拨去。
叶剪秋身上也开始燥热了起来,觉得自己身上的破皮袄非常不舒服,身上好像还有小动物在爬,他不停的在身上和头发上抓来抓去。他上辈子虽然在农村生活,可是姑姑和他都爱干净,还从来没有长过什么小动物!
天哪!他真想在热石灰里滚上一滚,往头上浇上几瓶烈酒,然后将头上那三千烦恼丝剪了去!剃成个大光头!
叶剪秋咧咧嘴,尽管他身上热的难受,但是他也决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的。心里竟然有些盼望自己赶快被人买了去,好痛痛快快地先洗个澡!
很快,又过来几个买主挑走几个孩子,红嫂子的摊位前只剩下叶剪秋和另一个比他更瘦弱的男孩子,那男孩子已经饿的有气无力了,不时地看着远去的同伴弦然欲泣,嘴里喃喃道:“俺怎么办呀?俺不想卖到戏园子……”
红嫂子看着剩下的两大一小“货底”发愁,她抬头看了看天,如果这在巳时还卖不出去,就考虑其它办法了。
而那中年汉子摊位前,已经卖的只留下了那个蹲在地上不停咳嗽的老头儿。那个老头子蹲在地上,身边的挎包开个口,里面满满的工具。他不时的捡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叶剪秋好奇的上前看,原来画的是一些椅子和凳子,还有一些漂亮的桌子,他果真是个木匠。
红嫂子和那汉子商量:“快收摊了,又留了几个货底!”
“老规矩,要么贱卖,要么就送到戏园子或是暗门子,再拉回去还得管吃管住,再生个病啥的就更不好卖了,划不来!”
“你那老头子有人要么?估计白送都没人要。”
“有手艺,是个木匠哩。”
红嫂子撇嘴:“虽说现在青阳镇树木也不少,但是这些成材的树都是曹县令标了记号的,全是曹大人家的私产,偷砍一棵都要人命!现下最吃不开的就是木匠,胆子大些的砍些边边角角刨个板凳啥的,大件的木器都得提前找关系预定!木材贵的比人还值钱,这年头饿死的都是木匠!炭也贵的吓人,听说一斤要五个铜板,谁烧的起?到了晚上,俺还是烧几块炭石放被窝当烫婆子使!俺还听说……”
红嫂子在那汉子耳边低语了几句,那汉子瞪大眼睛:“螭国?那里的木材听说特别好,尤其是红松和白皮松,一根就要五两白银,有的木匠做成一幅独木寿材都卖出了天价,发财啦!”
“所以说,这年头有门路的木匠富的流油,没有门路的都快饿死了!没有原料加工,空有手艺也吃不上饭!”
叶剪秋被太阳晒的昏昏欲睡,他起的太早,而且到现在水米没有打牙,又饿又困。这个时候,他摸到了兜里的那颗小小的鸟蛋,这还是叶大妞偷偷塞给她的,只有一面之缘的叶大妞,看起来是个贴心的好妹妹。
正当叶剪秋小心翼翼地剥鸟蛋的时候,从市场外并排走过两骑高头大马,马上两个英姿飒爽,一身戎装的男子纷纷引起人们的注目。
☆、六
见到两位军爷后,有人悄声道:“这不是巡检司的军爷么?怎么来市场了?”
“莫不是查走私?听说螭国和咱们青鸾国走私特别厉害!”
“私盐,棉麻,绸缎,药材,木材……尤其是马匹,一匹好马就要白银上千两!咱青阳镇什么都缺!银子都被这些私贩子赚了去!”
“听说巡检司有好货,不过得有关系才能拿到。”
“可不能瞎说哩,小心让他们听到……”
据说巡检司查私卖私,油水大的惊人,而且全都是紧俏的货,可惜这些商贩们却无缘和军团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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