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庭深笑了笑,说道:“天气寒冷,易城主有什么话不如进来说。”
易琮当然不会进去,甚至没与他寒暄。易琮对身后的从属轻描淡写地说道:“把他带回临江城。”
易琮在临江城养了许多高手,因要救杜璎珞,许多都带到了寒冰岛来。如今这些人在门外虎视眈眈,柳庭深却一点不见慌乱。他使秦日昇与空樱御敌。对方人多势众,小白看得惊呼连连,生怕他俩受伤了。
秦日昇与空樱修为虽深,毕竟独木难支。易琮最防备的还是柳庭深。那日在临江城,这人动手就跟小孩游戏一般随意,将他身旁的高手逗弄得团团转,倒不知究竟是何修为。
眼看敌人就要冲进来,柳庭深总算站了起来,易琮脸色肃穆,严阵以待。
柳庭深只说道:“你是不是在找杜璎珞?”
易琮一愣,此时黑暗中冲出一队黑衣蒙面人,在重围中为柳庭深开了一条路。柳庭深没有出手,带着一老两少三个从属趁乱离去。
易琮却无心再追,几步跨入这所小房子中。
杜璎珞确实在这里。
所有人都担心杜璎珞会去寻死,然而当她死过一遭之后,无论如何都难以对自己下手了。在她丝毫未经苦难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能够毫不犹豫地为许多理由献出生命;而如今她面目全非,却发现自己还能找到千百个借口苟且地活下来。
她先前并非不怕死,她只是太年轻,以为自己独特得死亡都不会眷顾。她过得太顺遂,连疼痛也没有经受过多少,又怎知死亡的痛苦?
她只是不想面对旧人,尤其是易琮。她以前在易琮面前多骄傲,现在仍半分都不想让他轻视了去。她成了这幅模样,倒不如永不见他。
只是她此刻身受重伤,又能走到哪里去呢?寒冰岛上大战才结束,家家户户都不敢收留外人。她现在又形容可怖,倒只有柳庭深这里收容了她。
易琮把她带回去了,等伤好了些,她又暗自离开,在越州找了个尼姑庵带发修行。易琮找了她两年,才找到了她。此时她心绪已平静了些,却仍旧不肯见易琮。
易琮也不急,他在尼姑庵旁搭了所小房子,也在那儿住了下来。成天无事就坐在房顶上往尼姑庵里看——看得庵里不正经的小尼姑脸红心跳,看得正经的小尼姑束手束脚,连换个衣服都怕被易琮看了去。
易琮在房顶上看了两年,终于有了成效。庵里的小尼姑被他看得受不了了,天天催着杜璎珞出去见他,好歹把他打发走。
杜璎珞终于出来了。这两年易琮无数次看见了她的身影,却从未与她说过话。此刻她带着素白的面纱,一双眼睛还如往常那样顾盼生辉。然而气质却大不相同了,她竟先对易琮笑了一下,叹道:“两年了,你也该走啦”
易琮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子,她站在深山小庵破落的门框里,逆着光,显得更加单薄。
“这两年我也在找离开的理由,我想,只要找到一个,我就让自己离开。”易琮说着无奈地笑了笑,道,“然而我现在还在这里。”
杜璎珞说道:“那我给你一个理由吧。”她说罢放下了自己的面纱。
当时一场大雪及时阻止了火势的蔓延,然而烧伤仍蔓延到了脸上。脸颊和下颌都有狰狞的疤痕,脖颈以下的部位就更加严重。
杜璎珞让易琮看了一眼,又把面纱带上了。她说道:“现在你看到我这个样子,该死心离开了吧?”
易琮第一次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禁晃了晃神,说道:“我只以为要更严重许多,我只愿这一切发生在我身上。”
杜璎珞仍道:“你可以走了吧?”
易琮道:“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杜璎珞叹道:“你是临江城主,身份又高,自然有许多漂亮的女孩子爱慕你。”
易琮道:“我就爱你一个。”
杜璎珞说道:“你喜欢我什么?”
易琮道:“你爱你,不是喜欢你。”
杜璎珞说道:“我不值得你爱,你同我一起长大,当知道我这个人的。我既没有高尚的情操,也没有非凡的才华,我平凡、虚荣、鲁莽,往日不过仗着自己漂亮就横冲直撞。”
这几年来,杜璎珞在此参禅修佛,对以往种种早已有了新的看法。
“我知道的,”易琮说道,“我们都是如此,我就爱你理直气壮,我就愿意保护你,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愿意做好人,我就陪你做好人;你要是做尼姑,我就陪你做和尚。”
易琮深深地看着杜璎珞的眼睛,他终于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动心有多简单?只需要刹那的一个幻想,从此你看他都是想象中的模样。从此你住在自己的迷梦里,哪一天他穿错一件衣服,就足够使你从梦中惊醒,深悔自己识人不清。
爱上一个人却需要日积月累,对他的点点滴滴、良善卑劣都熟稔于心,才会忘不了,放不下。
自情窦初开起,易琮就这样爱着她。
☆、风回府秘境
风六被拜日王追着打了许久,已动了杀心,无奈又打不过他,便眼珠一转,道:“疯子,我们打个赌。”拜日王道:“你要叫我君上。”风六笑嘻嘻地应了一声,道:“君上,咱们打个赌怎样?”拜日王道:“好,你说。”风六道:“咱们就赌谁站得久,谁先动就输了。”拜日王道:“输了怎么样?”风六随口道:“输了就学小狗。”
拜日王已站住不动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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