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开口的是钟臣,他谨小慎微道:“老爷,卫老板,该启程了,不然下山后就晚了。”
“好。”奚日尧拉起织媛。
一旁的卫泠煜随手摘了草中的一根蒿草置于掌中随意把玩:“奚兄身体真是硬朗。”
“卫兄过奖,不过是闲来偶尔练练剑,随便舞弄几下罢了。”奚日尧似是不经意地提到,而后又羡慕道:“不像卫兄,出身于武功世家,定是有一身好武功。”
“哎,”卫泠煜狡黠地笑笑,“这都是往事了,咱们不提。”直截了当地避开了这码子事。
奚日尧闻言也理解地颔首道:“好。”
二人沿着这坡一直走到了一块平地,绿草如茵地铺展开,到头是一片密密的树林,蔚然成风。不远处还建有一无名之亭,四角翘起,如高鹏展翅,供游人憩息。七人便这么站在亭中,稍作歇息。
织媛拿着丝帕温柔地擦去奚日尧额上的细汗,柔情道:“可累了?”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过去,只见奚日尧神色恍惚,似是沉醉又似是追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摇摇头。
众人望着这你侬我侬的夫妇俩,反应可谓各有千秋。
钟臣是震惊,卫泠煜倒是一副看风景的姿态,好像对着鸳鸯寄予无限的祝福似的,那两灰衣侍从则是如木头般。
一声清脆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只听见冉雎看着奚日尧:“老爷,天高气爽,何不玩点游戏?”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钟臣严肃地咳嗽了一下,道:“请老爷指示。”
卫泠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似乎何都能接受,玩玩也无妨。
奚日尧挑眉,看着冉雎笑道:“雎儿如此淘气,想玩何。”
织媛稍稍思索了下,而后温柔地拉起奚日尧的手来,道:“妾身幼时颇爱玩这躲躲藏藏的游戏,想来在这你找我藏间,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冉雎心底一惊,心上的担忧有增无减,而面上却无法表现。
奚日尧沉默不语,封存已久的记忆似洪水猛兽般将他包围,无从呼救,原来有些事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抛却的,即使是六岁的记忆也如此深刻,毫不留情地直击他心间。
十二回周而复始也无法带走的那段乐极悲极,一如今日这般风和日丽,你躲我觅,渐渐不知踪影。
但奚日尧还是强忍下,不由得握紧了织媛的手,道:“既然娘子也对这孩童的游戏情有独钟,那今日咱们便来一乐。”说完便看向其他的人,乍听是征询,事实上语气中是不容违抗的命令。
卫泠煜先笑道:“奚兄真是童心未泯,亦或是为博红颜一笑?无论如何,我都奉陪!”
“够义气!”奚日尧朗声应道。
冉雎眨巴着无辜的眼睛,但掩在长袖下紧握的双手已然泛白,除此之外丝毫看不出有何不妥。
卫泠煜则是落落大方地笑道:“那么咱们便速速开始罢,谁来找人呢?”
奚日尧刚想开口,却不料钟臣开了话匣:“在下窃以为老爷最适合。”
“哦?”奚日尧觉得甚是有趣地挑起眉头。
“以老爷的身体,找到人并非难事,这样游戏也不禁多了趣味。”钟臣一字一顿道。
“照钟管家这么说,我岂不是也得来?”卫泠煜笑着道。
“那倒不是,”钟臣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卫老板武功高深,想找到人如探囊取物,这游戏便不能进行了。”
“哈哈哈。”卫泠煜大笑,“想不到钟管家一张嘴灿若莲花,意外意外!”
“既然钟臣这么说了,那么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奚日尧此时也放开了织媛的手,胸有成竹地走到中间。
“冉雎如此身份不便与各位一道,请老爷准许冉雎跟随左右。”冉雎乖顺地低着头,有些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奚日尧微蹙眉,而后浅叹一气道:“罢了,雎儿不愿玩便跟着我吧。”
“多谢老爷。”
“那么奚兄便以布遮眼,心中默数五十下边可拿开。”卫泠煜提议道。
与此同时,钟臣拿出一块黑布来要为奚日尧遮上,冉雎却先上前一步接过了布,亲手上前为奚日尧遮上。
奚日尧感觉到冉雎的动作,便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又缓缓地放开。
于是众人起身散去,不过片刻,亭中二人,一人截然独立,一人立于其旁。
他却像山般伫立不动,连嘴角也未有星点波澜,心中默念,悄然等待。
☆、泣昙山游2
半个时辰后。
淡蓝碎花的丝帕静静的躺在草地上,与绿色的小草相映成趣,一蚂蚱伏在其上,但很快受到惊扰便弹跳开。
“在树林里。”奚日尧捡起那丝帕,大步朝树林中走去。
他身后的人见状便自觉地跟了上去,都识趣地默不作声。
游戏进行到此,除了织媛,无论是谁被奚日尧找到了,情况实在诡异——起码在卫泠煜看来确实诡异。
卫泠煜见此不禁问道:“奚兄怎么肯定是这个方向?”
钟臣已先作答道:“夫人身上素来香气浓郁,老爷早已将这味刻在脑子里,想必夫人刚离开这不久,故老爷是寻着这香气去的。”
事实上,花想容身上一直带着花氏的秘香,就是为了关键时候通风报信用的,不料居然在这时派上了用场。
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寻觅,幽幽林路对一名六岁孩童来说是个挑战,而禇承知道那林的尽头便是爹温暖的怀抱,小小的身子义无返顾地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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