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拐了过去,这芝闻见了点心的味道,忽然像是多了些生气,拉着与鲧过去。那家点心档口有卖秃秃、搠罗托、灌窝窝,档子主人是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他家妹子。
这姑娘家一看与鲧还有些害怕,不过一看了瑞草倒脸上浮现了些羞赧,瑞草跟她讲它要搠罗托,她还特意选的是新鲜热乎新烘出来的。与鲧不禁看看这姑娘家,又再看了看他身旁的瑞草。莫不是今儿早上自己忖度不明白的那几分感知还是真的了?这芝真是多了几分fēng_liú气韵?也仅是过了一夜,出来街上,就有大姑娘家看着他不好意思起来了?
想是归这么想,看也是这么看着,可多少心头有些不是滋味。给了铜子,拿了东西就扯着这芝走了。钉是钉,铆是铆,多一个铜子儿也没给这家人家。往日里,他想着反正那钱也不是自己的,在这些小买卖人摊档上,他多是会多给几个铜子当是赏钱,可这一回,他连该给的都不情愿给,莫说是多给的赏钱了。
他拎着点心在前头走着,步子疾了些,小芝倒是替他忧心着,拉住他,讲着:“你倒是慢些走啊,你的伤还没好。”他是全然不理会,雇了辆马车,交待了车夫说是往盈袖庄去。那车夫应声扬鞭,虚挥了一鞭子,马儿朝前跑了起来。与鲧放下车舆前面油布做的帘栊,也放下侧面的窗布,整个车舆都笼在了黑里,只得马车在缓行向前的时候,偶有轻扬起帘栊与窗布,才隐隐透了些微光进来。
这芝恍然有些仓皇了起来,挤在车舆一隅,真真是贴着那两面车舆的壁在坐着。偶尔借得点外头透入的微弱光亮,就见到与鲧一副不善的脸孔。它仓皇,问:“你要做什么?”像极了一个在野地里正要被登徒子轻薄的姑娘家。
与鲧是穷思极虑也予此刻想不明白为何才过了一晚,这芝就能叫大姑娘家看它看得脉脉含情了起来。他也索性不想了,这芝不是问他要做什么吗?还一副要被轻薄了的样子,是有意而为之的吧?专为了勾引出自己的兽性来的?也好!他便答它:“没做什么。”说着将裹着点心的那张褐油纸一揭,咬了一口,说:“这就来喂你吃点心,顺道正好讨些补给来给我自己受用受用。”
这一程的马车,足驾了两刻钟左右,因那车夫驾了一会儿便到了人多的街上,只能缓驱而不可疾驶。与鲧也确是受用了足足那二刻钟。下了马车,付了银两,这车夫看之前与这高壮男子一同入车的小公子这会儿脸是红的,嘴巴更红,当是他感了风邪,这会儿正发着热,便问要不要转而驾去医庐那里买几服药,哪知这小公子忙摆手说不用了,垂着头,疾步走入客栈。
第 17 章
这芝由那驾马车上下来后,一径疾步入客栈,在前头噔噔上楼,跟着几近是“撞”入天字一号房内。而与鲧则要悠闲得多,他补也补过了,这会儿在他看来也无非就是这芝不好意思了,使了点性子而已,他就倒也不急,在后头踱步上楼。
他将门开下来,就见里头那株芝正坐于正间圆台前倒水来“猛灌”,他不禁皱眉想着:可真有这么干?它见他来了,就开始于房中左右察看,像是在觅处僻静地方好叫它隐遁而去似的。还未及它觅得地方,就见他已在身侧一张圆凳上坐下了,两人对视片刻,它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那张还有些过分“火热”的嘴巴掩起来,着实是怕这房内更易他行事。
他见它以掌紧掩住嘴巴,双眼还滴溜溜地转着,知它眼睛再转也转不出什么高绝的主意,它那转的,也纯是因它紧张罢了。与鲧要将它手掌扯开,它还死命要往它自己这头使劲,想要仍是掩着嘴,他便没了好气,讲:“松开吧,我又不能吸干你,这么怕我做什么?”见这芝仍是执拗,不愿松手,他便道:“倒是松开呀,有正经话要跟你讲。”这芝一看他还神色严整了起来,当是有什么要事,就被唬住,缓缓松开手来。与鲧这时才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将这芝的两条红胀嘴唇看得真切,确是可爱,可也着实看着可笑,不禁自省了一番,是否之前于车舆内太过了些,连吸带啃地,还添了些“泄愤”的意味,让它还敢日后站出去就勾引人家大姑娘,可想想到底也不是它的错,它哪里晓得,它连自己形貌气韵上变没变都不晓得,哪里知道要去勾引什么大姑娘,这么想来纯是他自己小人之心罢了。
他使劲忍下见着那两条嘴唇时想笑的心,再认真说道:“我想跟你说的是,今日我们用了午膳后就去买两身衣裳,明日再去这城的城西转转,后日这城中有过会,相当热闹,在后日晚上才有,我们留到后日,大后一早我们便启程去豫城。这座骊城是皇都,那豫城则是陪都,在这骊城的北面,也是一、二流的富贵繁华。你可要去玩?”这芝一听后儿有个什么会,大后日还能启程去什么陪都,好叫它见识一番不同的景象,它又怎能不说好。开心得它什么都忘了、付诸度外,顶着两条红胀的嘴唇就紧紧挨去了与鲧身旁,摽着他的一侧胳膊就不撒手了,一气儿地说好。与鲧知道它素来是这副德性,心中也是了然。
他忽然低头看它,盯着它那两条,它觉察到,忽地松开了抱着与鲧胳膊的手,正要朝嘴捂去,就被与鲧止住了:“别捂了,我不补了。我就是看看肿成了什么样而已。”他也不知由哪处弄来一小块崭新的方巾,将那巾子包起,在手中攥紧,可再松开时,就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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