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被他们老大狠狠地拾掇了顿,不知道丢到哪个山沟沟里自生自灭去了。里面自然少不了顾瑜瑾的功劳。也算为淮丰城里的治安做了贡献。洛云息对此没什么想法。他早就知道身边一定有顾瑜瑾的耳目,既然他愿意跟就跟着好了,左右也没碍到自己什么,还能挡些麻烦,倒是省心。
“小晞,过两天我们走吧。”
“士哥不喜欢这吗?那我们去别处再转转。听人说平驻那边的吃食很是精致可口,咱们去尝尝,还有广牧镇……”
“小晞,”李忘平静地望着他,“我想回京都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啊……是,是啊,咱们先回家看看,之后有的是时间游耍。士哥还没和我去容州看过莲呢。”洛云息勉力笑着应道,无意识地搓着双手。李忘握上去,紧了紧,温声道:“不要怕。”洛云息不忍让他看见自己神伤的模样,点点头背过身,“听士哥的。咱们后天起程。”
回去走的水路,马车太颠簸,洛云息担心李忘身体吃不消。大约十日的路程,走到一半李忘便病倒了。病来如山倒,眼看着人一天天衰弱下去,李幸的眼圈总是红红的,洛云息整日陪在李忘身边,片刻不离,形态看着比躺着的人好不到哪去。
“去睡会。你不能再有事,幸儿还需要你看护。”李忘覆着他的手劝说道。洛云息只是点头,身体没什么动作,眼珠错也不错的定在人身上,生怕一闭眼看不到了似的。李忘知道劝不动他,索性不再多说,由他攥着手不放。
到了第七日,三人改乘马车。洛云息日益沉默,一直紧紧地把李忘护在怀里,士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即使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是亲历其中,仍然怕得不得了。不敢去想,一阖眼,恐惧就汹涌而来,要将人溺毙。怀里的生命力一点点流失,怎么也捂不住,绝望感让人剜心刳肺。
“我们在哪?”李忘睁开眼,微弱的问道。
“再有三天到京都。幸儿还小,身体吃不消,今天我们在客栈休息一晚。”
“我觉得好些了。你去休息会。”
“我不累,路上睡过了。就在这陪着士哥。”
“那你上来,我们说会话。”
洛云息小心地把李忘往里面挪了挪,自己躺上去,像儿时一样额贴着他的鬓角,轻轻蹭着。
“你好些年没这么撒过娇了。”李忘笑笑,吃力的伸手抚了下洛云息的肩。“小晞啊,哥哥要先走一步了。有些话同你交待。”
“嗯。”洛云息闭着眼应了声。
“把我和芸娘葬在一处。我来不及去看她了,反正过不久就会见的。幸儿交给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不要太娇惯他。男孩子还是要多打磨下。”
“嗯。”
“你怪我吗?大哥说过的话都没有做到。让你受了很多苦,又累你这般难过。”
“不怪。士哥后悔找到我?”
“不后悔。我很高兴。不过有时候会想,让你保有当年的记忆会不会更好,这幅糟老头子的模样实在不体面。呵——这会子再说可嫌晚了。”
“士哥,从你给我弹了第一支曲子,我就觉得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更完美的人了。自始至终我都这么想,从未改变。”
李忘出神的想了会,摇头笑了。那时候他还很年轻,才名在外,春风得意。小晞总是用敬慕的目光看着他,亲近着他。一晃眼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什么都变了,只有他的幼弟,还如当年一样。
“士哥在想什么?”
“想你小的时候,最先学会叫的就是哥哥。我兴奋了好几天。想着这是天赐的缘分。后来我教你的东西总是学得特别快,是兄弟几个里面最聪明的。”李忘的声音黯下来,“我最后悔的事是求父亲把你送到老夫人那。生生耽误了你十年。”
“士哥,我想知道那件事是不是真的。”洛云息忽然问道。他说的是主母觅了娘亲不忠的由头赶他出门的事。当年士哥不肯松口告诉他,后来慢慢地也就不问了。
“你母亲原本是个船娘,父亲有次酒醉,宿在她船上强要了她。事后你祖父干脆把她卖与了父亲。之前……听说有商人家的公子已经和她私定了终身,约好择日婚娶,只是不知为何后来没了音讯。小晞,不管事实是什么,在我心里,你就是父亲的孩子,是我的弟弟。”
“真好。我和士哥是兄弟。”
没说一会,李忘渐渐又陷入了半昏迷中。洛云息搂着他的脖颈整宿未眠,就这么看着。
第二天李忘没有醒过来。
第三天依旧如此。他已经处于弥留之际,洛云息只能从他胸口微弱的起伏知道他还在。李幸眼睛已经流不出泪来,无助地靠在两人身侧,面容哀戚。车厢里整日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如一场宣判。
“士哥,我们回来了。”
终于,到了地方。
京郊烧毁的房子修葺好了,顾瑜瑾留了人专门看护和打扫。里面的格局没有动过,还和他们离开前一样。洛云息把人安放在床上,沉默地打了水为李忘擦洗,守着他醒来。李幸偎在他膝边,熬不住困乏,眯瞪起来。
天光慢慢暗了,归返的鸟鸣声唤住了即将远行的人。李忘最后一次醒过来,精神尚可,眼睛里有了光彩。
“士哥。”“爹爹,爹爹!”
“小晞,幸儿就托付给你了。”
“是。”
“幸儿,以后听你六叔的话,不要任性。要好好地生活,平安长大,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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