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慧对这件衣服也很满意,她一向不嫌清洗麻烦,喜欢给许唐蹊买浅色的衣服,让她穿得像个小公主一样。
“正好,今天过了中午突然就冷了,我还说你穿少了,本来想给你送件衣服去,又一想你又不出屋,回来打车也不冷,就没去。去逛街的话是该买件,冻感冒了就麻烦了。”
许唐蹊“嗯嗯”地应着,把羽绒服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又脱掉了里面白色的小棉袄。她瞄了许唐成一眼,也不回屋,而是慢吞吞地蹭去了客厅坐着。许唐成看看面前的粉色羽绒服,又看看许唐蹊不时假装无意往这边瞟的神情,确定其中有古怪。
还没细琢磨,他忽然觉得衣架上有点空。扒开许唐蹊的羽绒服、小棉袄一看,发现原本自己挂在这里的外套已经不翼而飞。再去寻,果然,不光外套,他穿回来的几件衣服都已经被挂在了暖气上。
许唐成哭笑不得。
“妈,你怎么都给我洗了啊?我穿什么出去啊。”
“你就再找一身嘛,”周慧在厨房喊,“我给你洗了你回去不就省点事么。”
许唐成没办法,无声地抱了抱刚端着果盘出来的周慧,捏了一块苹果放到嘴里,自己进屋又挑了一身衣服。
他自己的衣服不多,常穿的都放在学校,这次一件都没带回来。他在柜子里翻腾了半天,才搭出一身觉得还可以的衣服来。
对着镜子照了照,许唐成自己都笑了。这件白色的学院风毛衣他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了,反正没怎么穿过。再套上件浅卡其的半长款牛角扣大衣,搭上浅色牛仔裤,怎么看怎么有装嫩的嫌疑。他要是大一的时候穿这一身还差不多。
跟周慧说了一声,许唐成捎了袋垃圾,出了门。
刚到楼门口,就感受到了一阵寒风,许唐成打了个哆嗦,忙掀上了帽子。
说来也奇怪,他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那只万年不理人的黑猫竟然凑到了他的脚边。许唐成蹲下来看它,黑猫只缩了脖子,倒没退。本以为它是饿急了才来要吃的,可许唐成看了看,发现它一点都没瘦,反而还胖了一些。
“吃得挺好的啊。”
刚嘟囔完这么一句,许唐成就听见一阵自行车刹车的声音。他抬头,看到了好久没见的易辙。
竟然只穿了件薄薄的运动衣。
“穿这么少,不冷么?”
许唐成站起来,笑着朝他走近。
在看到他的时候,易辙已经飞快地扯下了塞在耳朵里的耳机。
“不冷。”
“年轻力壮也不是这么个壮法,”许唐成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和耳朵,“我小时候冻过耳朵,可难受了,而且以后一到了冬天就容易冻。你骑车的话还是买副手套,脑袋最好也裹上点。”
易辙听了,点了点头。
两个人没再说话,黑猫在这时“喵”了一声。易辙下车,支上了车梯。
“给它买的吃的?”
超市的塑料袋是半透明的,隐隐的,许唐成辨认出里面装的是火腿肠。
“嗯,它还挺挑,我之前给它买了猫粮它都不吃,就吃这种火腿肠。”易辙边说着边去打开手里的袋子,可或许是方才扯耳机时太过慌忙用力,耳机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塑料袋子缠在了一起。易辙曲着通红的手指去择,但笨笨的,似是不得要领,摸不到它们缠绕的规律。
“我来。”
许唐成伸出手,从他手里把两样东西拿走。
只轻巧地挑了几下,就结束了分离的工作。
易辙从他手里接过袋子,不发一言地蹲下`身去喂猫。
“你要出去吗?”
“嗯,去我大伯家。”
黑猫吃得欢唱,易辙不知道还能和一旁站着的许唐成说些什么,只好心不在焉地假装看着这个小黑东西进食。
一只手伸到了他面前——食指和拇指捏着规矩地缠成了圆圈的白色耳机线,余下三根手指虚握着。
易辙顺着这只手看向许唐成。他还戴着帽子,蹲在他的身侧,也在看着他。易辙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今天的许唐成格外好看。
他今天穿得很不一样,很显小。而且这件大衣的帽子很大,盖下来遮住了他半个额头,刚好露出眼眉。这种情景下,帽子的边缘又像是给眼睛画上了一条重点线。而许唐成笑起来时,眼睛是弯弯的。
“你每天都喂他么?”
许唐成突然开口,打断了易辙对于他眼睛的观察。
“差不多,”易辙低下头,掩饰着思绪,“只要我回来就喂。”
许唐成了然:“怪不得,长得这么好。”
尽管易辙一直期待着那只黑猫能多吃一会儿,可黑猫显然并不理解他的期盼,如同往常一样,两根火腿肠很快就被它消灭掉,跑走前它还仰着脑袋朝易辙喵了一声,像是在预定明天的饭食。
它吃完了,许唐成也说了离开。易辙默默地将手里的塑料袋团成一团,隔空投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许唐成本来已经揣着兜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忽然想起了自主招生的事。
“易辙。”他叫了一声。
待他转身,才发现易辙根本没动,而是正直直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他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夜色或寒风的推助,易辙的那个眼神让他记了许多年,以至于后来每次想起来,他都迫切地想要看看这个少年笑。
没有期盼,甚至没有等待的意味,只有一片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孤独。
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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