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牲,虽然他常常提醒自己尽量不要去想。
他总是感觉疲惫不堪,昏迷时间太长,正常健康的睡眠总是不足,这严重妨碍了他的观察力和判断力。
他在一处荒岛上,似乎不必期待任何人来救援了。在他不算太长的前半生里,无论多么艰难委屈,一直都是他自己独自承受,本来也没有什么救星和恩人。
除了……山下老师。
想起那个和蔼可亲、不遗余力帮助自己的长者,羽的心里不禁一暖。
然而山下已经死了。死于癌症,只得四十多岁、男人正当壮年的时候。
羽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灾星,母亲、山下老师,每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都会死得很早。
他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留下一段温暖,只能让他在今后的人生更觉寒冷。
因为那一段得而复失的温情。
因为一个人在红尘中辗转漂流的孤独无助。
“我该怎么做?”在黑暗中,他独自喃喃地道。
“你不能放弃。”有个声音在他耳旁低语。“如果你失去斗志,那真的什么都没了。”
“可是我没有任何本钱。没有工具,没有任何人帮助。”他沮丧地说,泪水不觉盈满了眼眶。
“我在这里。”那个声音静静地说,安静、却不可动摇。
他抬头,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四周仍是一片寂静,但黑暗中,他分明感觉到有种力量存在,令人心安。
他记起了在他遭受最难忍受的强暴时,在他耳畔鼓励他的温柔语音。
“是你吗?山下老师?”他轻轻问道。
没有回答。
“我知道是你。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我身边鼓励我,从未离开。”羽自言自语地低声说。干裂的唇角,第一次漾起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是的,无论多么绝望,他也不能放弃。
失无可失,令他不能再失。
他需要食物和水,保证在机会到来的时候,能够有充足的体能逃出去。
他需要保持头脑清醒,观察力敏锐,这就必须尽量避免身体再受伤害。
他还需要尽快见到清孝,确知清孝的处境和身体状况,看看是否能帮清孝脱身,或从那里得到帮助。
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他必须获得这些,才能改变现有的不利局面。
哪怕这意味着他必须忍受非人的屈辱和凌虐。
哪怕这意味着他必须和魔鬼打交道。
他可以做到。
必须做到。
他不是舞台上那个任人鞭打的、被缚的羔羊。
他这样对自己说,对着虚空,对着黑暗中无声鼓励他的山下老师,默默地许下了自己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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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背景介绍:日本国粹歌舞伎,比较类似于中国的京剧,演员需要浓妆涂抹。女角全部由男人饰演,称为“女形”,类似京剧中的男旦。年轻美貌的女形往往会被达官贵人包养,生活糜烂,类似旧社会的养戏子,有时表演也有一定的qíng_sè味道。
松姬和信忠的故事取材于真实的战国历史,是个很感人的爱情故事。武田家后来全族覆灭,松姬逃亡,信忠得知后准备迎娶她为正室,临行前发生震惊全日本的本能寺之变,信忠战死,年仅二十六岁。松姬获悉后当即出家,法号信松尼。信松,就是信忠和松姬的意思。不过“樱之吹雪”这出戏是我瞎编的^_^
第八章
灵魂的食粮(1)
第八章 灵魂的食粮
到底年轻体健,经过一昼夜的输液,高烧完全退了下去。只是三天没有吃东西,头饿得发晕,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清晨时有人来给他戴上手铐和脚镣,然后粗暴地把他从调教台上解下,用冷水例行冲洗。因为这次风间忍没有射在他体内,jīng_yè在脸上、身上干涸成白色的污迹,负责清理的人用毛刷刷得很大力,羽的全身都被刷得通红发热,多少减少了一些冷水带来的寒意。或者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逐渐适应了这种水温了?羽苦笑,人的潜力真是无穷的。
清洗之后,他被戴上眼罩,跌跌撞撞地拖进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掉了眼罩。羽眨了眨眼,发觉自己在呆在一间类似刑房或者地牢之类的房间里,身下是坚硬粗糙的水泥地。这房间比调教室大很多,但摆满了刑具,反而有些拥挤。墙上挂着各式镣铐、鞭子,和一大堆他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天花板上垂挂着吊索和铁链,地板上摆放着铁笼、木马、刑架等,左边一堵墙上镶嵌着一整面镜子,清清楚楚地照见屋内的一切,包括疲惫的自己。自己正背靠着铁笼的栅栏半倚半躺,斜对面不远处就是一具木马,木马背上的凸起已经磨得很光滑,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仿佛积年的鲜血一层层地浸染进去,显得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然而房屋中间的几层阶梯上去,俨然是另一个天地,静谧、安详、一尘不染。复古样式的家具,米兰色飞鸟水藻纹的墙纸,柔软豪华的手工制羊毛地毯,烘托出一片温馨安宁的气氛。风间忍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进来,旁边的小茶几上,摆放一套茶具和一个漆器食盒,茶烟袅袅,随风散入窗外。一株高大的法国梧桐,正巧横斜在窗外,日光照射在婆娑的枝叶上,翩然反弹进来,正投射在小茶几上,光影绰绰,极是动人。
羽盯着那袅袅上升的茶烟,眼眶不知不觉地湿润了。眼前的一切,让他想起了在假日的午后,自己一人呆在舒适的公寓里喝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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