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谁见过李解鞍的真容?
陆小凤没有,花满楼也没有。李解鞍易容术的j-i,ng妙之处在于,他不光会改变容貌,还会改变习惯、气味,可以说,他整个人都会变成他易容的那个人。
若不是花满楼分辨出了逍遥散的味道,又怎会识破他的真实身份呢?
此时的李解鞍,长身玉立,发丝飞扬,但是,脸上却带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
他整个人已经变了,不是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容川,而是睥睨天下的天生楼楼主。
李解鞍的周围,迅速空了出来。有的人悄悄往外走,有的人已经握住了剑柄。
陆小凤嗤笑:“李解鞍,你什么时候敢把脸上的面具拿掉?整日鬼鬼祟祟,恐怕,已经不敢以真实面目出现在青天白日之下了吧。”
李解鞍弹了弹衣袖:“陆公子,你什么时候只会牙尖嘴利了?像个小姑娘。”
陆小凤并没有被激怒。他深知,对李解鞍这样的人,你的任何情绪都是没有用的,因为他是个没心的人。
“一个人戴面具久了,渐渐的,就会忘记自己原本的脸。可惜,在花某眼中,你只是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一个过街老鼠。”
李解鞍握紧了拳,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每个人都能感知,他生气了。
李解鞍轻轻一笑,似乎是在化解自己的怒气:“花公子,三年不见,你竟也变得庸庸碌碌,如市井小人一般了。”他摇了摇头:“真是可惜。我一直记得那日在百花楼上见到的光风霁月的花公子,如今,他却去了哪里?”
“李解鞍!”陆小凤怒喝一声。
“哈哈哈!”李解鞍仰天大笑起来:“世人都说花满楼心如春花,人如秋月,有海涵万物的勇气,有怜悯草木虫蚁的善良。正所谓眼盲心不盲,活得比许多眼睛看得见的人快乐。如今看来……不过和普通人一样,也会生气,也会愤怒,也会伤心,也会失望……”
陆小凤已经出离愤怒了。他想起了自己和花满楼三年前被这个人耍得团团转的模样。李解鞍所做的一切,竟只是想看看花满楼有什么y-in暗面!
但他知道,他们等了三年,就是为了这一刻。花满楼的心结,需要自己去面对,解铃还须系铃人。
花满楼抽/出腰间长剑,剑光如水,他淡淡地道:“花某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有的情绪,花某自然也有,普通人会犯的错误,花某也会犯。错把恶草当兰草,如今知道了,却只要做一件事。”
“哦?”李解鞍背着手,问:“哪件事?”
“杀了你。”
花满楼说这话的时候,竟是十分平静。
李解鞍又笑起来,他似乎总是笑不够。“能听到花满楼说杀字,我也是知足了!”说完,五指一张,数点寒芒向花满楼袭来!
陆小凤在一旁闲闲地道:“你以为我们什么也没有准备吗?”只见一道金光闪过,百里千的丝丝在空中不断绕着金色光线,竟似十分欢腾。而那些寒芒,全都消失在它的嘴里。
“早告诉过你,这金丝蛊最喜欢吃暗器。”
落月城百里家的老太太最担心宝贝孙子在外面吃亏,专门把一代蛊王培养出吃暗器的爱好,只是百里千向来喜欢撒娇耍宝,并不爱出风头,这几年在江湖中竟默默无闻,没出过任何风浪。若不是陆小凤和花满楼有机缘走了一趟落月城,认识了这个活宝,恐怕还不知世间还有金线蛊这种神物!
花满楼一招起手势,清水出芙蓉,剑芒向李解鞍刺去。只见他与普通剑客的姿势不同,身形是微侧的,这让他的剑招有微妙的角度变化,把花家剑法原本绵密的特点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李解鞍被笼罩在剑网中,丝毫出不来。起初他还有工夫说几句,最后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贫僧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剑法,剑气清正,如绵绵巨网,难以逃脱,又如乌云压顶,越来越重,再加上花公子手法巧妙,便如那刀削面一般,一点一点把对手所有的招式都削掉。当真是奇!”慧音大师连连赞叹。
陆小凤听到这话,比称赞自己还高兴,道:“花满楼不出手,别人都以为他是好欺负的。其实谁在意那点虚名?又有哪个人是真的泥菩萨!这李解鞍也是活得不耐烦了,全是自找的!”
李解鞍从未想到花满楼的剑法如此难以对付。如今他深陷剑网,才明白一直以来都小看了这个瞎子。
如今他不能发暗器,便是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他恨恨地看了百里千一眼,若没有这小子的金丝蛊……
李解鞍刚想移动,花满楼的剑网又罩下来。他走神的瞬间,一阵剧痛袭来,鲜血满地,竟是被花满楼一剑削掉了半只耳朵。那带在脸上的面具无处可挂,掉落了下来。
花满楼皱眉,向后一飘,剑也停了下来。
方侵竹生怕这个间隙会被李解鞍偷袭,正欲上前,却被百里千拦住。
“你看我武功平平,为什么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因为你有金线蛊?”方侵竹故意道。
“因为我不多管闲事。”百里千抱着臂:“陆小凤和花满楼那种段位的,你就不要瞎c,ao心了。你没看出来,花满楼一直在放水吗?”
啊?
方侵竹困惑了,花满楼打得那么花团锦簇,怎么,竟是在放水?
那面具一掉,众人抬头看起,竟是一呆。
面具后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只是被血染红了一大半,再加上李解鞍扭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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