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有换,已经脏到不能忍的地步了。
眼看着天又要黑了,夏侯命宛有些着急,一不留神滑落下一个半人高的山路,踢倒一块石头,石头顺着山路滚下去,砸坏了一架琴。
夏侯命宛一边含着歉意,一边又惊喜终于遇见了活人,干净爬起来跑过去,却见一个雪衣男人坐在树下,有些头疼的看着被石头压坏的琴,最后,生气的看向来人:“你弄的?”
“抱歉。”夏侯命宛赔礼道歉。
“小子!我这架琴可是很贵的,你要赔给我!”说话的自然就是花晓色了,他穿着一身雪衣,却拿着一柄淡紫色的扇子,扇坠上有一块白玉,上面刻了一个“色”字。
“你要多少?”夏侯命宛问。
“嗯……至少也要五千金!”花晓色狮子大开口,可这对他而言,不过是觉得好玩儿,想要戏弄一下眼前看上去十分温柔面善的少年。
“可是,这架琴是用一般的梧桐木做的,琴弦也只是很常见的冰丝,至多三十金。”夏侯命宛对琴没有任何研究,只是那些材料,略知一二罢了。
花晓色故作伤心状,抚摸残琴:“小子,你可知一曲稀世之音就这样被你轻易摧毁了,你若晚来两刻,我便能听完整首妙乐,我是一名琴师,你知道乐曲于琴师而言,便是生命么?我的生命被你削短,五千金岂闻多?”
说罢,花晓色皱眉抬头看着夏侯命宛,可怜兮兮的样子。
夏侯命宛不意花晓色如是说,但他现在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便答:“可否先欠着?待我回家取来便赔与阁下。”
“哦!也好!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没钱的穷鬼!你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你!”花晓色索性又坐到树下。
“不……我们一起下山吧。”夏侯命宛勉强笑起来,“那个……我迷路了。”
“哦!”花晓色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为了表达自己听到了,点了点头,“我也迷路了。”
“啊?”夏侯命宛不愿相信,自己好不容易碰见的活人居然和自己一样迷路了,“真的不记得么?”
花晓色没忍住努力憋住笑:“嗯,不记得了。”
夏侯命宛看出,花晓色是在戏弄自己,可眼下除了这个人,自己又能依靠谁呢?既然这个人一开口就要五千金,说不定可以用金钱收买,于是说道:“唉……舍妹最是好乐,曾不惜万金以求琴谱,原以为能与阁下一同回家,恳请阁下割爱让出一两部乐谱,却不料……”
花晓色却突然睁开眼睛:“我对你的万金没兴趣,对女人也没有兴趣。”
“……阁下想要什么?”夏侯命宛问。
“我不知道,或许你说一个我能够感兴趣的东西,我就想起来出路了!”花晓色眨巴的眼睛,显得十分调皮。
夏侯命宛思索着,慢慢敛好衣服半蹲到花晓色对面:“我家有一架古琴,可鉴天地。”
“哦?”花晓色好奇地靠近了一点点,“是‘琴鉴’?”
“是。”夏侯命宛答。
花晓色挪过来,问:“几弦的?”
“九弦。”普通的琴通常是五弦或者七弦,琴鉴也分五弦和七弦,而九弦,便是绝世稀品。不但因为它能够奏出第八、第九个音,也因为当初造琴的琴师已经亡故,四散天下的琴鉴再无人可仿。而琴鉴之所以为琴鉴,是因为那名琴师曾经供奉朝堂,对他的主君十分忠心,常常能够提出使用有效的谏言,故帝王言,为君者,当惜此鉴。故而,琴师所造的所有琴,都被成为琴鉴,后世也常常以“此琴可鉴天地”来比喻琴师所遗留的琴。
“五弦琴鉴世上有七,七弦琴鉴世上有三,而九弦,独一。”花晓色眼睛放着光,却慢悠悠地说道,“小子,你家的宝贝肯定不止这些吧?”
“端看阁下喜欢什么了。”夏侯命宛答。
花晓色捂着嘴笑起来:“说的我好像在趁火打劫一样!不过,小子,我看你倒是一个宝贝!”
“世人皆是父母掌中珍宝。”夏侯命宛并不明白花晓色的话外之音。
可却勾起了花晓色的另一个思绪:“我就不是!我老爹不要我,要把我丢去喂狼,后来,我的叔叔把我捡回去,却被我老娘瞧见空子,把我扔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不过,我还是活了下来。”
“那……你找过他们吗?”夏侯命宛试探的小心问了一句。
花晓色倒是没怎么敏感,反倒是衣服无所谓的样子:“找到他们,然后跟他们说,不要我,我也能够活得很好?费工夫费脑子费心情,我才不干呢!”
“你恨他们么?”夏侯命宛又问。
花晓色俨然是一个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悲,不够幸福的孩子:“我挺好的,何必自寻烦恼?”
夏侯命宛不再说话,几番交谈下来,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十分的有趣,那种在狡猾和单纯之间忽闪不定的人格。
“对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花晓色问,“我叫花晓色,花心的花,知晓的晓,好色的色。”
“夏侯命宛。”夏侯命宛其实想笑,从来没有听过一个人介绍自己,竟让用了两个轻浮的词汇;夏侯命宛想,他完全可以说,花朵的花,颜色的色。
“夏侯?耳熟的姓氏,你家在哪儿?”花晓色似乎没有察觉夏侯命宛眼睛里的笑意。
“兵剑世家。”夏侯命宛答,其实,身为兵剑世家的少主,通常情况下行走江湖都不会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可今日却不知为何,相信来的如此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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