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凡看来,陈辉威算给足了他面子,从见面开始的横眉冷对,他并没有过激言行举止。崔凡本着一颗将功补过的赤心,分析了张氏集团内忧外患之势,并诚恳地希望陈辉威能找张笑男商讨对策,以外抗邪风,内立正气。
“论身份论资格,你岂不更合适?”
陈辉威只是就事论事,但在崔凡听来,是合着酒吧事件在心底处发酵出更浓的羞愧和悲催。
他说:
“我和他之间,有些误会,诸事不便。”
陈辉威又是一声冷嗤
“误会?怎么人人都和他有误会?若玄才说他们有误会,你也是。哪来这么多的误会?”
耳边明讽暗刺般的话语像把刀子对着心头戳。
于瞬间,崔凡沉重的脑袋只跑着一句话:忍辱负重哑口吃黄连啊……
他眉心纠结,言辞仗义,陈辉威投以的轻蔑猜忌情分缓缓松动:难道,自己对他,也是个误会?
崔凡纠结后接下来的一番话直接证明:陈辉威误会他了。
崔凡说:
“自从张伯伯车祸入院昏迷不醒后,我发现有人秘密购买股权,我担心……我担心有人对张氏集团不利。”
陈辉威试探道:
“还是高层人士所为?”
“你也知道?”
“你是担心,他是崔卫森?”
崔凡瞬时目光呆滞,瘫软落座。
原来,只有亲情的背叛,才是最大的挫败。小丫曾给他蒙上的羞耻,不及亲情背叛轻轻一击就叫人全身瘫软无力。
其实,自张家父子车祸入院后,陈辉威一直在留心观察张氏集团上下的动静。他早发现有人购股集权。在这龙头患难的特殊情况下,集团高层应对动作迟钝难免让人生疑,何况陈辉威心智敏锐。稍加推测,崔卫森难逃嫌疑。父子连心,崔凡即使前来推心置腹倾诉张氏集团的内外交困之境,也难逃陈辉威对他的猜忌。
崔凡瘫下,陈辉威更坚信他推理论证得出的崔卫森那颗司马昭之心。
崔卫森的野心是从张纲恒被推进重症急救室迟迟不出才悄然萌芽。他知道张纲恒难以走下手术台,就算走得下手术台,也难以走下病床。他心气孤傲如张纲恒,大半辈子给年纪相仿的张纲恒领导领导就算了,如若余生又被一初生牛犊领导着,那真噎啦!
于是,他开始了一系列的策划,崔凡从美国带回来秘而不宣的消息,小丫香魂西去的事更是让他胜券在握肆无忌惮。
从张纲恒受伤部位和程度,术后康复是乐观的,可是,术后他病情只有见坏不好。何管家一直是他的贴心陪护,医生不少交代他,张老先生虽没固疾,但年岁已高,康复时期要细心照护,不能受刺激,一定要限制亲友探房。于是,探房亲友中,何管家只放崔卫森进去。
崔卫森每每进去,都拂手示意何管家退避。何管家忌于他的身份地位和威望,还有和张纲恒的手足情,他每每一见拂手示意,便垂首退避门外。
崔卫森探房的短短几分钟,都是择要点穴。他从公司行情跌落难起,张笑男双眼失明和小丫魂归西天这三件要事轮番炮轰,声泪俱下却极尽摧残,致使术后本被看好的张纲恒病情连连告急。
☆、136 新身份
话说若玄,也许她真是禀赋过人。她不少次临时抱佛脚,临战磨刀枪,每一次都收获颇丰,超级有成就感。这次又不例外。
她听了谢医生说,可以给张笑男做穴位筋络按摩辅助治疗后,她向陈辉威交代好工作,就信心百倍的跟着专业筋络按摩医生学习按摩。学了两天下来,医生直夸她有天赋,完全可以领取资格证了。
两天而已,哪就有资格领证了。就算领了又有何用,不过是暂时给他*而已,确切而说,这次临时抱佛脚,只为了赎罪。她知道,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肯定伤透了他的心。
谢医生按照若玄的意思,提前对张笑男表示,过两天会安排专业人士给他做筋络按摩以助康复。
张笑男躺在床上一声不吭,不作任何答复。从他一进医院到现在清醒过来,谢医生从未见他说过一句话。就算是他的何助理来报告工作和公司情况,他也未曾启唇过。慢慢的,大家也习惯了,需要他表态时,就直接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谢医生往鼻梁上推了推眼镜,眼中满是怜悯。病床上的张笑男因手术剃光头后,一直套着帽,眼缠纱布还没解开,另一头,他父亲一直在观察室昏迷不醒,人事家业岌岌可危,大厦欲倾之景着实让人心酸。
谢医生按例检查了一遍身体康复指标检测仪,各项读数显示正常。他一一在手上的本上记好后,继续给他打气:
“何教授刚又交代过,你需要更加坚强,带动你父亲跟着好起来。所以,我们都要打起精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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