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利事是指红包,可是,这里的红包为什么是一张红纸?还写上了四个字的吉祥话。
雷守诺就跟他解释,这个利事不同那个利事,这个是要贴在门框上的,三张排过去。他示范着将一张长方形的利事红纸贴到门框上方,枣子还以为是要直接贴到墙上,结果发现不是,只在长纸条顶部抹一寸的浆糊,这一寸贴到门框横梁上,三张都贴好之后,风一吹,就会随风飘动。
雷守诺刚贴好就被梅小爹教训了,春节还没到就乱糟蹋利事,该打!
枣子一边偷笑一边张开手护着自家的雷哥,跟小爹求情,“雷哥知错了,小爹别生气。”
小爹也不是真打,见枣子一心护着,佯怒道:“连枣子都帮着那个臭小子,看我不揍他一顿饱的!”
“小爹不要生气,小爹,雷哥是大人了,不能打了。”
“枣子让开,大了小爹照样能打。”
“小爹……”
好不容易要打人的跟被打的都累了,一家三口才继续整理红纸。他们都是裁好了送去花家写字的。
雷守诺断断续续学写字,跟认字不同,写字只要掌握了那几个笔划,往后就好练了。哪怕那个字不懂,也可以对着写。
不过写春联是大事,雷守诺还不够功力挑大梁,所以还是要送去全村字最家。
除了这些,还有鞭炮元宝蜡烛……一一都要准备起来了。
麻子上村最后一个在外做事的人回来了,他带了一大袋糖葫芦回来,北方的小吃,村子里的孩子都乐坏了。枣子本来是不该有的,因为他的身份是新抱子了。但是叶小榕硬是塞了一串给他。
他和雷守诺还有小爹一人一颗分着吃,听叶家阿大说话。
叶家阿大说:“你们知不知道?带糖葫芦回来的阿唐说,朝廷也要在高良县建福善堂了。”
枣子问:“福善堂是做什么的?”
叶家阿大说:“福善堂是大善事啊,专门收养那些被人扔掉的孩子的,到成年礼之后再送出去自力更生。前些年瘟疫折损太多人了,朝廷一直担心耕田种地的人不够,福善堂就是其中一条为此而发下来的律令。”
枣子欣喜道:“我以前也是住在那里的!”
雷守诺和小爹对视了一眼,心里疑惑了:枣子不是说过院长吗?和堂长有关系么?
雷守诺问枣子,“你不是说院长吗?”
枣子歪头,“是呀,孤儿院就是跟福善堂一样,收留被扔掉的孩子。我就是院长爷爷捡回去的。”
雷守诺总算明白了,原来枣子不是从什么迎春院出来的,他是别地的福善堂的孩子。叫法不同,闹出天大的误会了。
枣子偷偷看雷守诺的表情,瑟缩道:“雷哥,小爹……枣子是好人,枣子虽然没有爹,但枣子很乖不会闹事的。”
雷守诺安抚枣子,“雷哥和小爹不会嫌弃你。”
想了想,又问:“爷爷对你们好么?”
枣子这才有了点笑脸,说:“爷爷对我们特别好!教我们读书认字!还给我们饭吃!”
雷守诺给枣子一个安抚的笑容,但是酸涩得笑不出来,“做事辛苦吗?”
“不辛苦。”枣子摇头,“爷爷和哥哥们出去做工,我们读书就好。”
雷守诺点头,“枣子书读得很好,能当雷哥的小教书先生了。”
梅小爹问:“可是枣子还没过成年礼,在福善堂好好的,为什么会被雷家的人在河边捡到?”
叶家阿大惊讶道:“难道是被拐卖的?太缺德了!”
枣子用力揉着衣袖,时断时续地回答:“不是,我……有人嫉妒我把我推下楼梯,我以为自己死了,可是一醒过来,就在这里了,没死,可是也不认识这是哪里……他们捡了我要给雷哥……”
枣子刚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挺清醒的,被媒哥儿掐了一顿吓了一顿之后,就好像想什么都想不太清楚了。他自己知道的,就是再怎么用力都想不好。
叶家阿大忍不住摸了摸枣子的小脸,“我听说过,福善堂的孩子没成年以前都算是没主的人,意外死了的话一般都是葬在水里的。让我想的话,应该是枣子得罪了哪个孩子,被推下楼梯受了伤,诊治的人太马虎,说枣子死了才葬进了河里。”
大家还在讨论,雷守诺忽然说枣子受过大刺激,有心疾。
他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心疾是不能再受刺激的,他怎么还让枣子听这种种猜测。
他赶紧搂着枣子回房里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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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考虑把小榕和祝少爷另开一篇写,嗯。感觉会是一个长期奋斗的故事,在这里详写会分散了主角的内容,略写又觉得不够。大家觉得?
☆、第十七章
枣子有家人安抚,很快就忘记了不好的事,能吃能睡,小脸终于圆润了起来。
因为“年廿八,扫邋遢”也就是要打扫卫生,所以他暂时把刺绣的事放到了一边。
他们家相对三个人来说偏大,除了两个睡房,剩下两个房间都只是随意收拾过而已。他们要做的就是把整个屋都彻底清洗一遍,寓意新的一年里他们会有新的开始。这个盼头还是枣子带来的。
有时候,一个家庭中多一个人,并不只是多一张嘴吃饭而已,这个人往往能打破陈旧的郁结之气,带来新的气象。对雷守诺和梅小爹来说更是这样,他们从枣子身上看到了如画卷般展开的幸福愿景。
枣子力气没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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