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十年分离终相遇(二)
墨竹并没有进入密室,她只是站在门外,诧异地看着熟悉却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字样。墨珑之所以能够看见墨竹,只是凭借一个类似摄像头的灵器可以看到御书房的所有情况,加之墨竹正根据感应正望向墨珑这边罢了。墨珑这才发现,自己只是几天没有探查墨竹的所在地,墨竹就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
没有迟疑的,墨珑就直接打开密室,从里面走了出来。既然墨竹已经知道自己在里边,那么与其向其隐瞒,还不如大大方方一点。况且虽然一直以来都只有皇帝才能够进入密室,墨珑并不认为这里就真得只是属于她自己。历代皇帝留下这么多的知识在这里,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这些知识可以在这片大陆上发扬光大?一味地保守隐藏并不能解决问题,只能让问题放大化。
十年都没有在一起,乍一碰面,颇有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意思。两人面对面沉默了几秒,终于还是墨珑主动上前,拥抱墨竹。当然这个拥抱,来得太迟,太迟了。
当两人的拥抱在一起的一刹那,天地都为之颤动了一下,一些禁忌、一些封印,都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只是这一切墨竹与墨珑都并不知道,更不知道,因为混沌之主与龙凰之主的结盟,灵玄大陆的未来,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竹,欢迎回来。”
十年没有相见,原本以为见面会有很多想要说的话,有很多想要表达出来的,有很多很多的思念。但是当她们真得碰面时,才发现一切都化为了无言,没有过多的话语,没有嘘寒问暖,没有她们曾经所设想的一切。最重要的是,千头万绪,她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是的,十年的分离,让她们两人之间终究还是出现了一丝隔阂。至少,她们不知道现在的彼此,究竟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是否还同以前一样,让她们彼此不仅仅是姐妹,更是朋友。
只是,终究还是不可能啊。
她们分离的时候,墨竹还太小,墨珑也还太小,小到分离的时间甚至还要长过在一起的时光。对于墨竹来说,若非六岁以前是她记忆中唯一一段远离黑暗的时光,她或者也早已将墨珑淡忘。是的,六岁的墨竹实在太小。那时的记忆,即便是天生过目不忘的墨竹,也已经觉得觉得模糊,剩下的只不过是怀念,或者说,是执念。
况且,她们的身份,毕竟是公主,以及女皇。这样的身份,注定了她们俩无法推心置腹,无法如同一般的姐妹一般亲密,哪怕她们之间拥有先天平等本命契约,哪怕从情感上来讲,她们更愿意如此。
她们毕竟都是理性战胜感性的人。
所以拥抱过后,墨竹突然咧嘴笑了一下。那笑容,应该是淡然中夹杂着几分苦涩,几分从容,几分决然。之见她轻轻推开了墨珑,向后退了几步,单膝跪地:
“臣回来晚了,请陛下责罚。”
责罚么?墨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些闷,她很想上前将墨竹揍一顿:你这个小丫头需要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但是她没有,因为她知道,墨竹这样做是对的。去他妈的对!
“平身吧。”墨珑背过身,因为她不想看墨竹此时的模样,那让她的心好痛:“皇妹辛苦了,暂且先不要对外说你回来了,朕有大用。”
这样才对嘛,我的皇姐。墨竹心里流露出不知是欣慰还是苦涩的感觉:你是一个帝皇,你也必须是一个帝皇。
“遵命,我的陛下。”
现实生活终究无法和童话中写得一样,那般美好,尤其是当身处于皇室,这个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时。哪怕乾国的皇室是世间罕见的最干净的皇室,它的本质,依旧如同它的名称一样,亘古不变。自皇帝诞生的那一刻起,那把皇座,便成了罪恶的源泉。
不,无关乎皇帝,权力本身,便是最厉害的毒药,侵蚀了每一个接触到的人。在绝大多数人的眼中,它是美酒,它是甘露,它无数人前赴后继想要追逐的对象。哪怕触之即死,也甘之如饴。
十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墨竹变了,她知道自己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天真烂漫的公主。她的内心,将永远有一块地方,留给那浓郁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同样的,她无法确认,当一个孩子是以帝皇身份长大的时候,她的心底,对亲情究竟能够保留几分。她不敢赌,所以,她就不赌了。
墨竹不知道,墨珑的心里很失望,她原以为墨竹是不一样的,她以为自己至少能够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只是可惜--
墨珑没有失望太久,因为失望没有任何作用。她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心再一次小心翼翼地掩藏起来,自己舔舐着伤痕累累的内心。她很累,她已经厌倦了做皇帝,她也很想惬意地闯荡江湖,潇洒飘逸、惩恶扬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停地妥协,不停地玩弄权术,不停地寻找平衡点。
这样的生活她很不喜欢,她很想要摆脱,但是她不能,正因为不能,所以她的心才更加压抑,所以她才更想要摆脱。
既然如此,那便离开吧。墨珑抬头望了望御书房的房顶,但她的目光,似乎是望向了虚空--一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地方。
“这么多年没见,你的实力增长得很快,朕很欣慰。”
“多谢陛下的夸奖。”
“那么一周后的比武大会,朕希望你会有好的表现。”
“遵命,我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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