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暴力残忍的人。
要多难受多绝望,才会让他做出那样残酷的事情。
夏庭紧紧握住宁晋西的手,宁晋西转头看着他,目光里闪烁着忐忑不安与说不出口的期望。
他终究摇了摇头:“那时候你一定是难过得不得了,找不到人可以诉说,没有可以抱着你安慰你,你一定痛苦得不能承受,所以需要把这痛苦返给给了你这份痛苦的人。”宁晋西曾问他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辛苦,但宁晋西身上所承受的又哪里比他轻上一分。
宁晋西的眼睛微微睁大,眉心无法控制地紧紧隆起,再是一松。
突然之间,鼻子酸楚非常时,他已泪腺崩溃。
是的,他是难过得不得了。因为那一天。
“我妈死了。我打他那天,我妈刚被他们逼死。”
年轻的男人没有强忍自己的泪水,他无法忍,他也不必忍。在身边的人坚定温热的手心里,在他所赋予他的最信任的厚重力量中,他的泪水决堤,让他一下看不清楚任何的画面。
他变得叛逆,从一个乖小孩变成世人眼里的二世祖,每个人都觉得他坏,可是没有人问为什么。
从他妈死的那天起,他就再也无法有一个幸福的,并且让自己变好的理由。
幸好并不是没人懂,只是这个人来得晚了一些,如此而已。
夏庭抱紧了宁晋西。他将他深深拥进自己胸膛,说不出一个安慰的字眼。
他们的境遇是何其相似,父亲出轨,家破人亡。那些年他以为他过得很好,他也以为他过得跟好,可是少年时期他们都没有幸福过。
宁晋西给过他支撑,也终该轮到他回以那份深情的时候。
他埋在他怀里还在说:“我还找人绑架他妈。但我找的人把这事告诉了我爸,我的绑架失败了。后来我干了更多不好的事,不回家、在外边打人,花天酒地,很多、很多不好的事……”
在那段岁月里,他们一个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一个却迷失在痛苦的漩涡里不可自拔。
夏庭不知道,宁晋西如果不是遇到他将会变得多坏,变成一个彻底的无可救药的人。
他们把彼此当做青春时期最明亮灼眼的光芒,从对上身上汲取向上的力量,沉默地擦过彼此的肩头,兜兜转转,终究回到彼此面前。
夏庭亲吻宁晋西的光泽的黑发,含着热泪告诉不安的、颤抖的男人:“那些都已经过去,宁晋西,我不在乎,你恨谁、伤害过谁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只想现在和未来都好好地和你在一起。你只要像现在这样就好。”
两个人彼此抱着对方,沉默很久,宁晋西平静下来、止了眼泪,奇怪地喃喃:“夏庭,你怎么……你就像一只护犊的狼,你就不怕我真的是那么坏、还有暴力倾向人吗?”
夏庭说:“你是什么人我比周渠和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你有暴力倾向。换成是我——说不定会把他们报复得更惨。”
“你?”宁晋西偷偷地用夏庭的衣服擦了把鼻子,有点嫌弃地,“你怎么可能会,我打断了小三的儿子的手,打破他的头,你却把小三的女儿当珍宝养起来。”
说着他从他怀里出来,回头找纸巾擤鼻涕。
“别那么说她。”夏庭很严肃地指正,“我不想让她背负阴暗的东西。”
宁晋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道了个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现在你在你家还好吗?”
宁晋西擤完鼻子把纸一扔:“还行,不管什么事越长大就越习惯,何况我这么能干,我老头子又不是瞎的。他宠周渠,但未必真心要把他当成继承人,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也没让他改‘周’姓‘宁’。”
因为周渠根本就……
“那就好。”真不愧是宁晋西,这种时候还不忘吹捧一下自己。夏庭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如果那时候我在,就好了。”
他便回来抱着他的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那你穿越到过去拯救我吧。”
他早已经救过他一次。
下午的时候宁晋西退了烧,医院有急事,于是宁大医生爬起来就赶去了医院。
晚一点的时候,宁晋西接到夏庭发来的信息。
夏庭决定赴周渠之约。
第32章
周渠定了一家高级法国餐厅,包场。
最开始的时候夏庭对这名年轻人的印象并不坏,虽然不出众,但做事认真,看起来沉稳老实,也没有宁大少身上的傲慢轻浮。
但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或许本就不该看外在。
夏庭到的时候周渠已经坐在那里看窗外的风景。他和宁晋西长得并不像,不仅长得不像,气势也一点都不同,单是站在一起谁会想到他们是两兄弟?更何况他们也从来不曾在公众场合一起出现。
夏庭走近,周渠站起来礼貌地对他做了个“请坐”的动作。
周渠让夏庭点单,夏庭说:“你决定就行。”
周渠便不推辞,问道:“你没什么禁忌吧?”
夏庭说:“我没什么不吃的。”
于是周渠回头对候在身后的金发侍应说了几句法语,对方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让他们上这里最好的菜。这家餐厅我就来过一次,但我很喜欢。”
夏庭笑了笑。
“夏庭,何必一来就这么冷淡,”周渠说,“至少我们应该先开心地吃个饭吧。”
夏庭还是在笑,嘴里却道:“既然不是单纯的晚餐,气氛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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