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接待三桌客人。
然而尽管条件如此苛刻,那打电话来预订吃饭的人也多得快排到世界末日。
温言把车子找地方停好,在一片夏雨蒙蒙里踏进幽静的小院。
“吱呀”一声,沉重的深红色木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棵老槐树,它镇守在这院子中央,一片青葱,树旁边还倚着口井,井边不远搭了个葡萄架子,“喵”地一声,一只灰□□咪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在细细密密的雨里踏着轻盈的步子,而后飞速地消失在一个拐角。
温言愣了愣,就见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从这院里的一间门里走出来,他看见温言,礼貌地笑了笑,“请问是温言先生吗?”
温言回过神来,微微点了头,“我是。”
“另一位客人已经在厢房等着您了,今天我们云坊只接待你们二位,请。”
说完,男人让了让身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房门大敞,显而易见的是温衍就在里面。
温言只踌躇了片刻,便提步走了过去。
“菜肴马上上来,还请稍后。”
待温言走过来到门口,男人笑了笑,便退了下去,厨房在这小院的串通的另一个后院里,很快,他就消失在刚刚那个猫走过的拐角。
温言定了定心神,朝屋里看去。
这已经是夏天,温衍却还穿着一身长袖白衬衫,领口的扣子开了几粒,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他坐着,温言却似乎能想象到若是他站起来,那衬衫里包裹的身段有多美好。
温言眼色忍不住暗了暗,温衍却仿佛没看见他似的,低下头喝着手里刚上来的茶水。
仿佛有三年的时光横亘在脚下,温言竟然觉得这步子有点迈不进去。
不过实际上,温言也只踌躇了几秒就进了厢房,而后随手关了门。
直等到他坐下,温衍才终于抬起眼来看他。
那一眼看得温言心里瞬间像有什么东西涨上来,涩涩的,却像被胀满了一样,心跳失衡、呼吸也慢了一拍,温言滞了滞,面上却端的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听说你找我。”
温衍低低笑了,浅浅的酒窝在唇角边荡漾开,眼睛里像载满星光。
“温言。”
他将桌上另一盏白瓷一般的茶杯推向温言,“他们家的茶泡得很好,听说是家传的手艺,我还记得你除了咖啡外,其二便是爱茶,你喝喝看,应该刚刚好。”
仿佛两人从未有过任何隔阂,温馨的气氛像几年前一样,他们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相拥着坐在落地窗前,旁边是剧本和历史资料,还有两杯热气腾腾的茶。
但是到底是不一样了。
例如今天没有太阳,他们也没有相拥,旁边没有剧本没有历史资料。
还例如——温言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
他看了看杯子里翠绿的茶水,里面有幼嫩的茶叶尖浅浅漂浮着,顿了顿,温言推开杯子,“我现在不爱喝茶。”
温衍唇角的笑僵了僵。
“况且,我要和你说的话,上次在医院里就已经说得很清楚。”温言看着温衍,眼里的冷漠一览无余,“温衍,你这样拉扯着不放的姿态,是不是做得太难看了?”
“我拉扯着不放?”
温衍似乎立马就被激怒了,那瞬间他几乎就要站起来,但随即,他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脸上的表情,做出一脸平静的姿态,“温言,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
“哪一点?”温言笑了笑,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轻巧地从中抽出一根细长香烟叼在嘴边上,“愿闻其详。”
但摆出来的浑然是一副我不在意的姿态。
温衍桌下的手不由握紧成拳,他几乎是咬着牙冷笑,“你狂妄自大,自以为高高在上,傲慢又做作,还总是自作聪明,把自己当成救世主。”
眼看着打火机里跳动的蓝色火焰即将把香烟点燃,温言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连烟都不顾得抽了。
他抬了抬眼,小孩儿还像很久以前一样,一生气就会脸红。温言不由再次笑了笑,这回点了烟,猛吸了一口。
“你说的都对,还有呢?”
香烟的味道渐渐在厢房里扩散,温言指间夹着烟,嘴巴里有烟雾慢慢吐出来,“以前还对我有什么不满,这会儿一并说了吧。”
温衍曾想过千万种他们还会再见的情景,他在心里发着誓不要再像那次医院里那样,被温言几句话就戳破了自尊和表情,可是真的到这一刻来临的时候,温衍却还是忍不住了——
这个人,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这样让他恨得咬牙切齿,却总有本事叫他放心不下。
温衍热得忍不住解开了一颗衬衫扣子,“还有?”他嘲讽地笑出声来,“你还想听什么样的?”
“哦,对了。”似乎是想到什么,温衍微微抬了抬下巴,“我们就来说一说你喜欢的容鼎鼎好了。”
将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温言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视线不往温衍的衬衫领子那儿瞟,他将头低下去,漫不经心地答道:“什么容鼎鼎?一时找的借口,怎么,看来你信了?”
不知道温衍现在对他的事情了解多少,温言只能谨慎地一步一步后退,面上还要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他轻笑一声,“小衍,我跟你说过,凡事不能轻信他人——”
话语在温衍猛然变得尖锐的眼神里停了,温言只是一瞥眼,就看见温衍拿着茶杯的右手手指关节处泛了青白,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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