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功亏一篑了几回,这次难得摸着边,实在舍不得就此放弃,紧按着桌沿,锲而不舍对着镜子看,努力拼着那幅图。到后来我眼中已看不见什么东西,心思只关注在脑中那些线条上,一个名字悄然浮上舌边,呼之欲出……
就在这最紧要的关头,颈后忽然一阵酸麻,好容易抓住的图片如流沙一般转瞬四散,眼前只余一片黑暗,那个几欲出口的名字也悄然滑落回了脑海深处。
完了。
我垂首看向镜中,只见到一个人站在我身后,三指似拈着什么东西,恰在我颈后移动,手指所向之处,细察还有一丝酸胀感。我想问他为何要打搅我,我好容易想起……
我……我想不起来自己方才在想什么了……
我心中一片茫然,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也没精力再去想别的,只用双手用力按着头,恨不得把头撞到墙上去。
然而我真的把头磕向身下桌面时,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那手紧紧箍着我的额头,还有一只手在我头上轻缓地点按着,随着那手指的移动,一股暖流便融入脑中,疼痛仿佛也被压下了些。一个声音在脑中回荡:“什么也不要想了,不想就不疼了。”
那话说得相当有蛊惑性,我闭上眼,放空大脑忍耐着,直至疼痛彻底消失。再睁开眼时,我头上身上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眼前的桌面上竟有十道指印,嵌入木桌中约有一厘米深。
这能是我弄出来的吗?我比了比自己的手指,位置和粗细仿佛真差不多啊。难不成我还是什么武林高手?
有人在我背后猛拍了一把,沉声道:“收摄心神,不可乱想!”
我还记得方才头疼时就是这人指导我复原,下意识地就听了他的话,把手老实放到桌面上,尽量什么也不想。那人把手从我头上移开,顺手把镜子扣住,静静地在一旁站了几秒钟,转身走了出去。
我不敢多想方才出了什么事,也不知该干什么好,便趴在桌上歇了一阵。没过多久,外头便有人走进来,向后扳了扳我的肩膀:“我已叫人替你备下了浴桶,你到西厢去沐浴净身,等换好衣服仍回这里,有人教你日常应做之事。”
我随口“嗯”了一声,起身步向门外,到得门口却看到这屋子两边都还有厢房,犹豫了一下,转回头问道:“请问,哪间是西厢?往左往右?”
那人脸上肌肉忽然抖了一下,眉头微皱,沉吟一阵,不知怎么又心平气和下来:“下回与本座回话,记着叫主人。右手那间便是西厢,去吧。”
哎哟,他是那个魔教教主啊?诶,不对,我明明见过他好几面了,是长这样吗?怎么觉着一点都不像呢?
我又向屋内看了一眼,才顺着墙拐到旁边屋里。那里还真早摆好了一个浴桶,还有屏风挡在外头,浴桶旁摆了个凳子,上头有个托盘托着一叠衣服和一块大浴巾。
我也觉着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汗味不轻,tuō_guāng衣服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回,连头发也解散了用皂角洗过,清清爽爽地踏出浴桶,换了新衣裳。
将托盘中衣裳一一穿上身后,我才看见托盘最下方还有一块布。是一块白色生绢,宽有不到半米,长两三米吧,围身上能围好几圈了。这东西看着不像腰带,也不像是垫托盘的垫子,能是干什么的呢?
捧着丝绢想了许久,我脑中灵光一闪,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是上吊用的那种带子!给我送这东西的人,其实是暗示我上吊自尽?我看了看头上横梁,屋中确实也有够高的椅子,那个自称教主的让我洗澡……
不对,他还说了让我洗完澡回正屋去啊?那这东西,难道是有人特地给我留下的?让我借着这绳子荡、荡出这间院子?这也太扯了吧?
到底我也没想出那块白绢是干什么用的,便给它叠好了仍放在盘中,披着头发回到正屋。屋里有个人正坐在我昨晚睡的榻上喝茶,被子倒不知被扔到何处了。我估计他应该是魔教教主,也不等他开口,先叫了声:“主人。”
他顿时抬起头来,目露精光,盯着我问道:“你有什么要问的么?”
有,我老实地点了点头:“我以后留在这儿是做什么的,一个月工资多少,上保险吗?”
他把手中茶盏放在炕桌上,摇了摇头:“不是这等小事,你方才……沐浴之时,应当也知道了吧?不问本座为何如此安排么?”
方才沐浴之时……那条白绢果然是他给我的!这人思维太九转十八弯了吧?他要是想要我命的话,趁我失忆时一刀砍死我不就得了,怎么还能把我带回自个儿家来再让我上吊?
我心中顿时生出一阵荒谬感,倒退两步,与他相峙而立:“你若要杀我,不过是一刀一剑的事,我也不能反抗,何必暗示我上吊自尽?”
他被我戳中痛脚步,神色也不如一开始那般淡定,挥手关了屋门,皱眉问道:“我何时要杀你?你看见我给你裹胸的那条白绢了?不问我为何不叫你恢复女装么?”
我……我穿来的这身体难道还是女装癖么?不过胸不是应该垫才会大吗,没听说过裹的啊?我惊恐地睁大眼睛,警惕地往周围看着,生怕有人听见他这句话。
教主神色间颇有几分怅惘,淡然说道:“你不记得了,我当初见到你时已知道了你是女子,只是你后来所托非人,以至身败名裂。本座念及旧日一面之缘,特赐你新生,引你入教。总坛这里希见女子,你做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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